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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该交代的都已经说了,时候不早了,那我们就告辞了,季大哥、陈大哥,珍重。”
正说着,卫弘气喘吁吁的回来了:“贤侄啊,不多留几日么,老叔这才算个官,不比往日的小吏,是该好好招待一下你的。”
马县令如愿以偿的成为代守,最关键的位置自然要安插最信任的人,卫弘也已经变成海盐县丞,习惯了他那身破衣烂衫,现在再看身着官衣也有点沐猴而冠的味道。
“不必了卫叔父,我这两位大哥以后还要多劳你关照。”
“唉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不,得知你要走,我才匆忙赶了回来。”
丫的,听他这股子亲热劲,任谁也想不到几天之前两人还剑拔弩张,怎么就一家人了?
“些许盘缠,带着路上花销!”
虞周毫不客气。
“我在官衙寻了几匹良驹,你们代步用。”
这个确实需要。
“犬子卫涵,与他两位好友难话惜别,正好你们一起上路……”
这节奏不对啊,前面还算正常,连儿子都送出去是要闹哪样?
“卫叔父,出了什么事了?怎么忽然让卫兄也随我们而去?”
卫弘摸了摸长短不一的胡须,开口道:“以前啊,老叔只算是个胥吏,脖子再粗,头顶上也就巴掌大的天,现在孬好是个食秩四百石的县官了,人言可畏,要奉公守法啊!”
啊呸,奉公守法他把儿子往反贼……咳咳,六国故旧窝里送?
“依秦律,家有男子成年者需另立一户,老叔想啊,我这儿子不成器,整天就知道耍枪弄棒,连个婆娘都没讨上,与其让他另立门户,还不如跟你们闯荡一番,起码我这心里安稳啊。”
有意思,虞周眯着眼睛打算重新认识一下卫弘,这家伙居然天生混官场的材料,才当上县丞就知道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的道理了。
他把卫涵交托给众人,一来是为了探探虞周他们的底细,三两句话就交托全家性命绝不是他这种人能干的事儿,总不能不明不白的就被赚上山来吧?
这二来嘛,就是进一步的示好,季布陈婴二人领着几个青壮在他地盘进进出出,说的难听点,把儿子交出来也算互为质子了,毕竟这是在大秦律法之外的一条财路,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既然是好意,还是不要冷了人心,即使不那么纯粹虞周也不在乎:“卫大哥武艺非凡,出门在外,我们多有仰仗他的地方,如此,谢过卫叔父一番心意了。”
卫弘满意的点点头,知道自己的盘算都被面前的少年看通透了,再看看因为出远门兴奋的跟什么似的儿子,叹气道:“唉,犬子若有你一半聪慧,我也能安心告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