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虞周把秦营里的经历仔细说完,项超一声长叹:“如此说来,你亲眼见过秦军弩阵的威势了?”
“是,仅三千劲弩,却有铺天盖地人力难挡之威,蒙恬此人心如磐石,心智、手段、谋略,通通是上上选,有他在,大事难为。”
项籍不服气道:“就算他再厉害,将来一定被我所败!”
“我儿大志更胜为父!”
“羽哥,咱们为什么非要与蒙恬对阵呢,据我所知,他应该不出几年就会北伐匈奴,到时秦军分别攻伐岭南漠北,这国内嘛…”
项超的面孔顿时红润有光:“此等军机向来不为外人知晓,你是从何得知!”
“项伯父您怎么忘了,我还是秦皇封的官大夫呢,当日蒙恬反对寻仙山,最大的理由就是耽误北伐!”
“对,说得对!这样说来如果你们一直不露面,秦皇说不定会再启北伐的心思,到时大军奔赴轮台,岂不是大好时机!”
“还不够!凡挟义而战者,贵从我起争私结怨,贵以不得已!”
这话语出尉缭,大致意思是占据道义的战争要先发制人,争私结怨的战争要作出迫不得已的姿态,最好后发应对。
那是项籍一直的在学的兵法,他只一听就明白什么意思了:“子期此言何意?难道我们不占道义吗!?暴秦厚敛薄施,绳人以刑,难道不该国家衰落百姓离心吗!?”
此话一出,项超眼中异彩连连,虞周则是苦笑之余有些欣慰,这是兄弟俩相处下来的习惯,多次拿项籍所学说服他,大块头心中也是不爽的,也不知道他私下用了多少苦功,后来竟能以虞周所学相驳了,就像刚才说到义,项籍干脆引出了素书道义。
这还是那个楚霸王么?!
“羽哥,你要知道,大楚现在已经亡了,六国的势力也被打压的不敢冒头,仅凭这些人是不能颠覆大秦的。
绳人以刑者散,仅仅是人心散了也不够,必须让他们对大秦彻底失望,等到天下苦秦久矣之时,只需振臂一呼就有应者无数!”
事实证明,项籍骨子里的骄傲不可能消失:“等到天下苦秦时,又有多少人历经多久磨难?何须到那种地步,我只需数万精兵就敢言灭秦!”
“战不必胜,不可以言战攻不必拔,不可以言攻!”
耳闻兄弟俩一场论战,项超心怀宽慰:“只道我儿勇武过人,想不到这兵法军谶也是如此精通,为父终于可以放心了。”
说了半天又没辩过虞周,项籍气咻咻的说道:“还不是被子期给逼得!走走走,你我外面过过手,绝知此事要躬亲嘛,实践大于理论啊,别光动口!”
鬼才喜欢跟项籍动手,除了躲就没别的办法,拳也好脚也罢,打在他身上跟挠痒痒似的,可要是被抓住了,拽着脚脖子倒控半天还算轻的,反正龙且常吃这种苦。
虞周不接他的花茶额,脸色一整:“所以说,如果真要起兵,这个时机还要再等一下,至少要蒙恬北伐之后,在此之前,咱们的主要任务就是积蓄力量。”
“此言大善!羽儿,你以后要多听子期谏言。”
“父亲放心,我们自有相处之道……”说到这里,项籍的脸色苦了下去“以前哪次不是这样,他总有讲不完的道理。”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