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周揭开巾帛,一挥手道:“这个以后再说,我问你,咱们的人是不是跟丢了?”
听完这话,燕恒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确实如此,不过你放心,我回头就去训练那些部下,至于木一,他跑不出去的!”
“你有妙招?”
燕恒信誓旦旦:“当然了,樊哙都在这了,还能跑可区区木一?”
虞周明白了:“你想用追踪犬?他不是没训多久吗,据我所知这事儿可不简单,千万别搞砸了!”
“我们已经找到他了!”
……
……
讲求节用的墨者很能铺得下身躯,这事儿没有三墨之分,也不分卑微的外门还是高高在上的钜子。
就像经常赤足的田襄子一样,相里业既可以出入王宫谈笑风生,又可以睡在草窝饮露餐霞。
木一进不了王宫,但是他在野外的生存能力同样不差,一把泥土脸上抹、一根乞棍手里握,再加发髻解开随意拢几下,身上披个脏兮兮的草席子,任谁也看不出这是个来去自如的墨家任侠了。
从最初的迟疑,到历经几次追捕之后下定决心,再到现在这样小心翼翼的靠近、远远的打量、耐心的等待更好时机……只有木一知道自己是多么不容易。
军营之外没有民户,出现生人格外显眼,他用发涩的双眼和僵硬的身躯混过一次次盘查,又用蚊蝇满身换来对方的大意,终于查到一些有用的讯息那玩意儿叫襄阳炮,还没组装完成呢。
襄阳?听上去像个地名,有这地方吗?只听说过襄水啊。
果然被虞姓小子耍了吗?没组装完还敢说两日败秦?!真是大话连篇!
木一静下心来,留意到一个特别的地方,就是一场败退对于反贼的影响,远比自己想像的要小很多,粗通军理的墨者立刻明白,眼前的叛军远不是乌合之众。
是他们本身出色?还是领兵者有什么特异的地方?
木一没时间去想了,因为投石炮的试射马上开始,打探这个消息花了他十金,确切的时间五金,确切的地点又五金,现在,终于可以验证一番辛苦到底值不值了。
尽管隔的很远,完完整整看到反贼的投石器全貌,木一还是很快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这种襄阳炮,似乎没有那么多的牵引绳索,更有甚者,那么大一样重器,他们居然不用数百人操作?
一个不明所以的巨大木箱,几条不明所以的绳索,再加上周围稀稀疏疏的兵……
木一怎么看都不敢相信这玩意能有他们吹嘘的威力,除了异常粗壮的木梢,简直不知所谓!
就在暗自嘀咕的时候,数十名军士一同拉动绳索的举动再度让他失望,这木梢也是个样子货,这么点儿人拉动,能有多大威力?
眼看着投石炮准备就绪,木一鼓动最后的耐心开始观看,还未看清对方扳动什么机括,只听“呜”的一声划破天空。
木梢以出乎他意料的威猛势头急剧摆出,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弹,正以他认为绝不可能的方式冲着远方飞了出去。
破空之声,真正的破空之声,木一以为这种代表威势的声音只会出现在箭矢之上,想不到一块巨石也能发出破空声。
想到这里,他立马打了个寒战石弹以这种威力砸到地上,会不会真的入其数尺?
至于射程?已经不用验证了,即便还没落地也能有个估算……
“轰隆隆咚!”
木一脚下都能感受到振动,这还是为了藏身隔的老远呢,如果身临其境呢?谁敢面对啊?就算砸到身侧也是魂飞魄散吧?
此时此刻,木一无比盼着对方早点完成这次试射,让他前去观察一下遗留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