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头又低下了,半晌,她才说道:“不敢欺瞒小姐,婢子并没有忘记他。只是骗骗自己罢了,做做那些他还待婢子如初的梦。”
“你且别哭了……”
珠儿如此说,她倒是更相信几分。底也伽致幻,理应如此。
“小姐……饶过珠儿吧!珠儿一时拎不清,不会再犯了!”
看着底下那个丫头磕头磕得脑门红肿流下血来,她张了张嘴,心跳得更厉害了些。
念及心里那方不可触碰的伤口,她笑笑,坚定下来。“珠儿,你如果不想我把你送官,就把底也伽都交给我吧。”
珠儿抬头看她,似乎这样的结果,是她始料未及的。
但是只要不被送官,交出底也伽是理所当然的。
“多谢小姐不杀之恩!珠儿定当洗心革面,再不会犯!”珠儿又重重磕了几个头。
……
看着手里不过半指甲盖量的微红粉末,郑眀书不由得犯疑:就这么点?
珠儿说:“小姐有所不知,底也伽是禁药。那胡商卖得极贵。婢子月钱不过八百文,这些就让婢子钱袋见了底!”
她递上来的时候,郑眀书还用了些力气才拿过来,珠儿满眼都是舍不得。
郑眀书心慌得厉害,只想尽快把珠儿打发出去,随手摸出二两银子就塞给珠儿。
珠儿讶然,看了眼郑眀书,窃窃咬了银子一口,不由得喜笑颜开,立刻告退出去。
……
安都皇城内,东苑太子寝殿。
李济和揉揉眉心,从榻上下来。一边穿着外袍,一边想起方才梦里,似乎有什么人在叫他。
大约是从启元十四年开始的,他能察觉到身边有个人,但是那人只在他独身一人的时候出现。
那种专注的注视,不带恶意,却如影随形。
让贺淮在身边的人里排查过几回,甚至揪出了多方安排的探子,都没有除掉那个人。
最近,尤其是演武场那次,他第一次猜测自己遇鬼了。
于是他拉下脸让贺淮在屋外守夜,难得安宁了两天。贺淮昨日被安排去闵州取些文书回来,不在东苑,那人便又来了!
还是在梦里。
“国师大人,有何见地?”
这大概是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最有失形象的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