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穿着汗涔涔的衣服,出了太极殿,仿佛重见光明。
冷不丁肩上被谁人拍了一把:“柳尚书养了一双好儿女啊!”
吓得柳林忙不迭收敛了神色,“哪里哪里。”
是赵竭诚。
赵竭诚一脸粗暴安良后的志得意满,看着一把年纪的柳林也觉得眉清目秀。
“可别谦虚,没夸你,是夸你儿子呢!”
柳林就又不明白了,只露出一脸“我儿子能差吗”的神色。
“犬子只会惹麻烦,给赵大夫添麻烦了!”嘴上客套客套。
“不瞒你说,我想参胡不为好久了!可惜,这人是个吞尾巴的货,滑不溜手的。没有人站出来说话真不好办。”
赵竭诚干得就是给人挑刺儿的活,就算这次算是同一战线,他的话也不敢随便接。
万一下回就是自己上了他的参本可就不好玩了。
然后就听见他说:“柳萌这孩子有前途啊!昨个儿到我府上,说是在宴会上打架吓到女孩子们了。来赔礼。”
“两个孩子当我面把那事儿就说清楚了!正是瞌睡有人送枕头。这回胡不为就算没什么损失也要膈应好一段儿!”
能在五品以上混的,哪个是省油的灯?
柳林这才听出来,合着光禄勋是觉得自己借儿子的口说话给他听,把他当枪使?
儿子还私底下做了这么多事?他竟是不知道。
那聂建勋那么配合地诉苦,也是私下沟通过的?
确实,儿子有前途啊!
柳林和赵竭诚一同出了宫,才分道扬镳。
他实在身心俱疲,想回府换身衣服再去衙上。
回德康坊路径中街东市,柳林感觉一路上都被莫名的眼光看着,让他实在汗毛竖立。
“柳老爷也是个可怜人,这把年纪了,还差点名节不保……”
“南柯小姐和聂大小姐更可怜!好好两个闺女,被那泼皮缠上……”
“前段时间还听说胡家的向聂老爷提亲被拒之门外呢!说不定是怀恨在心……”
“我看未必!两个闺女都这么大了还不嫁人,可不是要被传闲话?就算不是养父义弟什么的,也没准有别的人……”
……
好意的,恶意的,各种揣测传进柳林耳朵里,他心里百般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