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是女儿任性了。”

柳新福了福身，却被柳林一把抱起，还是那样子，坐在柳林的臂膀上，近得能看见他鬓间暗藏的丝缕白发，和眼角的褶皱。

原来再俊俏的郎君也有不禁风霜的一天。

岁月的流逝她只希望在自己的身上快些，却不想，同样催老了父母容颜。

“不，新丫头做得好。”

“那阿爹叫女儿来是？”

柳新本来以为是自己这两天表现太过了，要遭训斥的，所以想着自己先认个错。

但是，柳林这么一说，她真就被弄糊涂了。

毕竟只是个八岁的女孩子，不对，九岁了……

柳林看着她脸上懵懂地的神情，终于想起来，自家闺女前些日子刚过了生辰。

所以，也不算小了，该知道的都应该知道了。

“今天太子主持议政，宫中官员要有大调动了。……新丫头要是有空，不妨约着些小娘去踏青游玩。”

说着像是无关紧要，柳新却心头一跳这是，终于不把她当做娇花儿了？

“若是有同龄的小娘作伴，女儿自然不会辜负大好春光！”

柳林面有愧色，但是更多是欣慰。把她放下，用了两碗汤羹，这才让她回去。

至于，朝中官员到底要怎么调动，柳林却是只字未提。

显然，就要她自己做功课了。

柳氏一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指的不只是柳姓之人，更多的是那些向往崇敬柳氏的人。

“沉香，你来。”

纵使心中丘壑万千，奈何自己总是一个小孩子模样，想做什么都有限制。

柳新盯着自己手中的把玩到锃亮的银香球，最终做出了一个决定。

想要真的成长，就要做之前不敢做的事。

沉香从房梁上翻身下来，趁柳新不注意抹了下嘴角。

“主子有何吩咐？”

这么能吃的死侍……他要是有朝一日命丧黄泉，那铁定是撑死的。

柳新不无嫉妒地想。沉香吃东西个子噌噌噌地往上长，她吃点心，就只有体重噌噌噌地往上涨！

“沉香，想做大事，需要什么呢？”

要说实话的话，这问题有点傻。

沉香立刻就回答到：“钱，人。”

有人有钱就能做大事，似乎没什么不对。柳新点点头。

那自己要做大事，钱从哪里来？人从哪里来？

沉香很流畅地回答道：“人是买来的，至于钱，柳府挺有钱的。”

但是，实际上，柳林因为刻意低调，老老实实做了十几年清水尚书。倒不是因为不敢贪，而是没必要贪。

导致，堂堂一朝尚书，几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居然偶尔要仰仗司攻玉的嫁妆才方便行事。

“柳府，其实很穷。”柳新说出这话，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

但是，这确实让她看清了一个问题，柳府真的很需要重新整顿下了。一直入不敷出，只靠阿娘一个人打理着嫁妆铺子怎么能成事？

柳新描画着银香球上的暗纹，直到整个球体在手里都捂暖了。

“沉香，以后少吃点吧。柳府快养不起你了。”

沉香扯扯唇角，“主子，属下吃得还没有铃铃多呢。您不如先辞了她？”

自上回被柳新说过后，两人倒是很少在她面前争执了。只是少数时候还是会埋汰一下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