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就同李文吉待到很晚。

出宫时已经是申时末。

“太子殿下。”

李济和迎面过来，闲庭信步。看见杨靖还有柳新，便停下来。

“请起。可是皇上召见？”

他嘴角微微勾着，却没有常人那种柔和，反而略微有些凶意。

“回太子殿下的话，正是皇上召见。”杨靖答道。

“柳二小姐救驾有功，一方面是该论功行赏，另一面，皇上寻思着金灵公主也缺个玩伴，想时常召进宫来。”

金灵那个样子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时候才想起来找玩伴……

看来，这是施恩呢。

“柳二小姐与金灵确实年纪相当。以后常来往才好。”

“能陪伴两位公主是臣女的荣幸。”

李济和看着低眉顺眼似乎乖巧的不得了的女孩子，和当年那个睡得人事不知的幼童渐渐重合。

但是联系到上元节在中街上那一嗓子，还真是有点人不可貌相的意思。

“去吧。再晚些宫门就要落钥了。”

李济和擦着她身边走过去，一阵清新的皂角香气挠过鼻端。

柳新才将将到李济和腰间，实实在在的还是个孩子。

想来竟是，等太子殿下的孩子同她一般大时，她才到婚嫁的年龄。

如此一来，想做他的皇后，是很困难了。

衣摆上一抹莹白晃过眼前，是一颗压衣摆的珠子，花纹和她手中的那颗，并无不同。

一直以来，她对那颗珠子的来历都不能说十分确定。只是，凡是能与他有一点联系，她都是不肯放弃的。

“恭送太子殿下。”

从头到尾，只是讲了一句话。

她与他的距离，看似缩短了，但是，仍然是天堑一般。

她是四大氏族柳家的懵懂幼女，他是志在天下安康的神机皇储。年龄、家世、立场，都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他们甚至没有任何可以交流的事情。

只是，她从知事起就仰望着他，梦想着他。

仅此而已。

……

回到柳家，身后跟着两趟马车，满满当当，都是宫中的赏赐。

路上不少人家都看见了，切切交流着她何德何能能得天家青眼。

实际上她确实是发挥了很大作用，只是大多人都还不知道她除了叫了一声“皇上小心”还做过什么。

柳新听着自己的名字频繁出现在别人口中，都是带着些质疑，略微思索后，道：“沉香。”

“主子不必说，沉香晓得。”

外面男孩子应了一声便离去了。

第二天，柳家青青机敏救驾之事就传遍了安都。

果然，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沉香不无自得地把外面传言讲给她听。

彼时她正在玉惠苑看空梓先生同司攻玉下棋。

空梓一边听一边布局行子，两不耽误，司攻玉则是两边顾不得，所幸认了输，认真听她做了哪些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