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川带着一帮人跑到医院楼下。
卢德宽跟在后边一边疾跑一边说道:“太君,这件衣服我看得眼熟,成就是那个买烟的小伙的!”
森川更兴奋了,命令道:“川本君你带三名士兵在这里警戒,所有人只许进不许出,凡是不听劝诫者一律格杀!医院每层楼安排一名士兵,不许任何人走动!余下的分成三组,佐藤君、古屋小姐还与我每人带领一组将医院房间逐一检查,重点检查医院病人,凡是手上有老茧、胸口有伤者一律现场扣押,并将可疑者全部押解到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操场上,再行甄别!此外,此人可能藏有武器,大家一定小心!行动!”
命令一出,在场的日本人立即行动起来。
川本带着三名士兵立即将医院的出口封锁。
三名士兵分别把守在每层楼的楼梯口。
鹰机关的佐藤少佐带着两名士兵直奔三楼而去。
古屋杏子带着两名士兵负责二楼。
森川带着余下的士兵准备搜查一楼。
陈艾琳娜听到楼下的喧嚣声,和陶嘉渠并肩而来。一看这阵势,艾琳娜院长不满地嚷道:“这是医院,我的病人需要休息!你们还没闹够吗?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佐方见状忙道:“艾琳娜女士,我们怀疑n手就隐藏在你们医院里,而且打扮成病人的模样!”
陈艾琳娜:“不、不,这怎么可能,你们有证据吗?”
森川本不想理会,但看到一旁的陶嘉渠脸有怒气,就从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卢德宽手里把两件衣服接了过去,眼露凶光:“证据?这就是凶手所穿的衣服,是从你们医院的房间里找到的,难道这个证据还不够吗?”
说完不再理她,扬长而去。
雷远此时斜躺在病床上,内心已不平静。
他从四周传来的嘈杂声音中判断出日本人开始搜查病房了。
川本手里抱的东西,雷远也正好看到了,而且他再熟悉不过,他知道那就是自己脱下的上衣。
一件外套,一件内衣,被林雪宜藏在了三楼手术间里的一个塑料桶内。
如今,被日本人翻了出来。
外套他倒不担心,兜里的一盒子弹已被他藏进了蓄水池里,那个蓄水池高度接近三米,日本人不太容易会发现。口袋里唯一留下的只是一包三炮台香烟。雷远最担心的是那件内衣,他知道这一段时间的剧烈运动,伤口必是撕裂开了,内衣胸口上定会渗有血迹
正想着,门口一阵骚动,雷远看到一个穿着日军军服的年轻女人带着几名士兵进了房间。
这件病房共挤满十二名病人,全是男性。
果不出雷远所料,日本女人检查的重点就是有没有胸部外伤。
还有就是查手上是否有可疑的老茧。
才查到第三床,这名日本女人就发现了一名病人身上的疑点,此人三十来岁,不但胸口有伤,而且双手长满厚厚的老茧。
日本人如临大敌,命令他双手抱头蹲在墙角。其中一名日本士兵一直用n指着他。
轮到了雷远。
一个日本士兵一边打着手势一边命令雷远把双手抬起。
雷远装作听不懂。
日本士兵极不耐烦地把雷远的双手拉起,粗暴地拽到女人的面前。
雷远的手心朝上,平平的伸展到女人的面前。
日本女人将手心紧贴在雷远的一只手掌上,从手腕处慢慢向手指处滑去然后再换成另一只手掌,动作同样纤细,像是在鉴定一件艺术品是否存在瑕疵。
她的面部平静如水,根本看不出喜忧。
整个过程下来,雷远从她微凉的手心中,忽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鉴定完雷远的双手,日本女人向身旁的一名士兵示意了一下。
日本士兵上前,开始拆雷远脸上的纱布。
脸上的纱布被一层一层剥开,出现在日本女人面前的是一张年青俊朗的脸庞。
日本女人看到了一双冷峻而深邃的眼睛。
女人严肃的表情忽然间有所放松,但很快开始盯着雷远的头细看。雷远心中明白,那是她在寻找雷远脸部的伤口。
她什么也没找到。
女人并不甘心,抬起左手在雷远的脸上轻轻地摩挲着,接着把手从雷远耳根掠过,在雷远的后脑及发际抚摸了一遍,手再次回到雷远的面部,在雷远的下巴处停留,似乎在感受雷远的胡茬与她掌心的摩擦
雷远心里非常别扭,把头向一边转了过去。
女人又伸出右手,把雷远的脸强扭了回来。
这次雷远毫不犹豫的把她的手甩掉。
却不见女人生气,她把眼光落在了雷远的胸口。
雷远的胸口也缠裹着纱布。
女人并没有向身旁的日本士兵做出任何示意,而是慢慢的伸出左手,将雷远胸口的纱布接头一下子拉开
映入女人眼帘的,是雷远健硕的胸膛。
右胸上,那n伤远未痊愈,伤口上呈现出一丝褐色。
女人将整个手心贴在雷远的胸口上,像是在感知雷远的心跳,接着,掌心微合,再抬起,只留下五根手指贴在雷远的胸口上,再见她收起其它四根手指,唯独留下食指,食指在雷远的胸膛缓慢的移动,待移至雷远的伤口处,她微微一笑,将食指沿着雷远的伤口用力按了下去
雷远眉头微微一皱。
女人看雷远并不屈服,竟然连哼一声都没发出,她的脸上绽放出更灿烂的笑容。
她的食指再次用力!
雷远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渗出。
女人用右手的两根手指托起雷远的下巴,把头靠近在雷远的面前,眼睛含笑,盯着他足足看了十秒钟,语气带着兴奋:“其它的不用查了,就是他了!”
包括雷远在内,整个医院一共搜出四名嫌疑人。
四人手上都有老茧,只有雷远和他同一病房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胸口上有伤。
四人被带到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操场,反绑在旗杆上。
一字排开。
建业基督教会医院的职员们被禁止下班,一个不漏地在操场上站立。
冬天的太阳下山得早,刚刚还在西北方向的清凉山上空游荡,眨眼的功夫,就潜入了地平线下,再也不见踪迹。
南京的夜,再次粉墨登场。
两天下来,马路和屋顶上的积雪基本没怎么消融。太阳离去,城市交由黑暗和寒冷接管,而风则是它们忠实的粉丝,乐此不疲地摇旗呐喊着。
操场的东侧,即是那栋美式教学楼,红墙砖上的两盏大功率白炽灯已被命令打开,灯光把雷远四人的脸映衬得更加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