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回忆起幼时练功的点点滴滴,周林都会由衷地感激他的恩师雷龙真人。
饮水思源,如果不是雷龙真人,哪有周林的今天。
缓缓收功,周林睁开双眼,两道微小的电芒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抬头望向夜空,星光满天,没有月亮。
此时已近三更,荣府的人除了上夜的,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睡下。
周林腰背一挺,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墙边,侧耳听了片刻,除了远远的街上传来几声狗叫,听不见任何声音。
只见周林屈膝弯腰,然后猛地弹身而起,身体轻飘飘的飞起来有七八尺高,右手在墙头上按了一下,悄无声息地落到墙外,然后认准母亲居住院落,快步行去。
走到一墙角,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周林急忙闪身到阴影处,只见有两个上夜的婆子,打着灯笼,一边小声的说着家长里短,一边走了过来。
静待她们走远,周林才从阴影中出来,七拐八绕,来到母亲居住的院子外面。
又侧耳听了听,院子里面没有动静,轻轻跳过墙,快速地扫视了一下四周,没发现任何异样,朝着北屋的方向望去,在那里,灯光透过窗纸,窗纸上映出了一大一小两个人影,看她们手中的动作,应该是正在做针线活。
望着那大一些的人影,周林心里热流涌动,双眼不由得就湿润了。
蹑足走到窗下,只听里面小丫头的声音说道:“姨娘,您是不是又想林二爷了?”
“林二爷?”周林一愣,随即醒悟,林二爷原来就是他自己,当年自己要是没被送走,他就是二爷,贾宝玉是三爷。
周氏轻轻叹了口气,说:“怎么不想?只愿老天保佑,能让我们母子有团圆的一天。”
听到这句话,周林在窗外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小丫头也叹了口气,说道:“我好想知道林二爷长什么样子啊,真希望当年拐走二爷的那个人发发善心,把二爷送回来,咱们三个一起过日子,那该多好啊!”
周氏微笑道:“到时候就让你做他的小老婆,你愿意不愿意?”
小丫头害羞道:“姨娘又老不正经了,不理你了......”
听到这里,周林不禁莞尔,用衣袖擦了擦眼泪,转身离去。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周林收拾得紧身利落,手里拿着毡笠,出到大门楼外面,见焙茗正牵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在那里等着。
焙茗见周林出来,满面堆笑着说道:“周相公有什么差遣?”
周林一见焙茗的态度就知道是凤姐提前打过招呼,这些小厮不怕贾宝玉,都怕凤姐,只要凤姐说一句话,比圣旨都好使。
“有劳了,”周林一边戴毡笠,一边说道:“我出城疏散疏散,自己去就行,大概日落时分回来。”
现在天气冷,出城是苦差事,焙茗听周林说不用人跟着,正合了自己心意,笑道:“这马总不大骑,眼生,周相公小心着些。”
“嗯,多谢。”周林接过缰绳,抬手整了整马鞍。
看门的几个仆人早已认识了周林,都知道他的来历,其中一人低声嘲笑道:“乌鸦变凤凰了,一个臭叫花子,不知道会不会骑马。”
另几个仆人跟着吃吃的低声笑。
那几人说话声音虽低,但周林修炼雷电入门之后,听觉更为敏锐,却是一字不漏的听见了。
几个看门狗而已,周林自然不会跟他们一般见识,左脚踏入马镫,飞身上马,一抖缰绳,那马顺着大街直蹚了下去。
京都以城北最为荒凉,周林打算自北向东、向南、再向西,都踏看踏看,重点是看城南。
出了北门,跑了有五六里路,只见荒草连天,一眼望去连个村庄都望不见,宽阔的官道,竟然只有周林一个行人。
周林摇了摇头,心道:“这么荒凉的地方,就算白送田地也不要。”
寻路往东,走了二十多里路,前面出现了一个小山包,就在此时,山包后面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战马的嘶鸣声。
周林皱了皱眉,加鞭上了山包,往下一望,就见一队骑兵正在劫掠村民,有一个大胡子军官,将一名少女拖上马背,一老者哭喊着追上来,拉住马尾,却被那马给踢飞了,又有一老妇跑过来保住军官的大腿,哭喊道:“我们只有这一个孙女了,长官啊,行行好吧......”
那军官的脚在马镫里,无法踢踹老妇,挥鞭猛抽。
老妇死命的不肯撒手,几个军士兜马过来,团团将老妇围住,马鞭子就跟雨点似的抽下来。
周林在山包上看得清清楚楚,睚眦欲裂,大喝一声:“驾!”顺着山坡,如离弦之箭般的直冲下来,眨眼间就冲到那军官侧面。
周林手上没有兵器,也只有一支马鞭子,照准军官的脸颊就是一鞭。
周林是气急了,这一鞭用了全力,耳中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军官的脸颊顿时被抽出一道口子,肉都翻了上来。
周林的马从山上冲下来的速度太快,一鞭抽完之后,那马又前冲十多丈才兜回来。
军官疼得哇哇大叫,指着周林喝命军士:“给我宰了这小子。”
两名士兵手持长枪催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