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风从狱头处得知慕容燕关在天字一号牢房，快要靠近时脚步明显慢了下来。透过牢门望去，慕容燕被绑在十字架上正睡着，脸上一片倦容，找不出一点以往威风神气的模样。司马风有些惊奇，想不到鲜卑人虽是北方蛮夷，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一点却做得很好。

牢头将们打开后离去，司马风走进天牢中，慕容燕竟然没有醒来，看来确实是吃了不少苦头，仔细一看，如花似玉的脸上竟然有些淡淡的伤痕。

司马风心中“咯噔”一声，一种从未有过的愧疚像潮水一般涌来，慕容燕落得今天这样的境遇完全是因为自己。

看见她睡着的样子，司马风竟然不自觉地用手去查看她的伤势。

慕容燕全身一震，慢慢睁开眼来。

“是谁竟然敢轻薄……”

司马分急忙转过身去，脸上好一阵尴尬，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慕容燕认出是司马风，刚刚的愤怒瞬间化为了其他情感，至于是什么情感，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反正对于司马风是又爱又恨。

“看我落得这样的下场，你高兴了？”

司马风转过身，没有逃避她的眼神，但一言不发。

慕容燕被他看得满脸通红，将头扭向别处。

“你……你怎么这样看我？”

“你犯了什么罪？”

慕容燕一怔。

“关你什么事？”

“是因为那令牌？”

慕容燕终于直视他。

“既然知道，又何必明知故问？”

“我会把你救出去的。”

慕容燕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觉得所受的罪都值得。

“哐铛”一声，牢门重新关上。

虽只是深秋，但北方的夜晚已经冰冷刺骨，刚出牢门的司马风就看见月影在远处瑟瑟发抖，司马风叹了一声，走了上去。

“公子，燕公主怎么样了？”

月影在司马风面前永远都是那种最自然的笑容，映着月光白里透红，别有一番异域风情女子的味道。

司马风为了不使月影担心，随口而出两个字。

“还好！”

这个回答和没回答差不多，可月影没有追问下去。

“你怎么了？脸上怎么会有伤痕？方才明明……”

月影急忙低下头去。

“没……没怎么。”

司马风能恢复得这么迅速，月影无微不至的照顾起了很大的作用，她天性单纯，丝毫没有齐成天口中北方蛮夷的那种阴险狡诈之心。司马风有时候心里都在暗暗庆幸遇见这样一个红粉知己。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八个字让司马风抛弃了所有的念想。现在的他只是有恩报恩，有怨报怨，但在无论什么恩怨，在国家存亡、民族大义面前都不值一提。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月影不想让他发现什么，将头更加低了一些。

司马风从怀中摸出一个瓶子递过去。

“这是上好的金疮药，你拿去。”

月影不知所措，心头小鹿乱撞，脸色瞬间变得绯红，因为心思到了别处，在接过瓶子时，不小心碰着了司马风的手指，月影全身一震，惊慌到了极点。偷偷向司马风望去，司马风正低头望着她，目光交汇的那一瞬间，一种其妙的感觉顷刻间蔓延了全身。

司马风目光何其敏锐，就这短短的一瞬间，看见了她脸上慕容燕留下的鞭伤和脖子上慕容晔留下的掐痕。

“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公子还是别问了，月影现在不是好好地嘛，如今最重要的还是怎么将燕公主救出来。”

既然月影不想说，自然是有她的难言之隐，司马风也没有继续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