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棕还有一条左臂能动,状况比丁奔好点,提议道:“奔子,咱们两个今晚就在虎哥这里对付一宿吧,被那杀神……”
见童虎和丁奔像两头受惊的骆驼般瞪眼撇嘴,赶忙改口:“被少侠教育一番,我都不敢夜里出门了。”
正在换衣服的童虎点头:“嗯,你们今晚就在我这儿挤挤,咱们刚出了身汗,又吓得不轻,出门给冷风一吹肯定得得病。”
床榻窄小,容不下三个汉字躺平,便索性披着被子依靠墙壁闲聊。
过了一会儿,被窝里有了些暖气。丁奔叹道:“虎哥,阿棕,要不咱们还了赖利头的钱以后老老实实种地或者做小买卖吧,这世上只怕有不少像宋寡妇那样有背景却不说的家伙,万一咱们哪天再不小心招惹了更狠的,咱们的命可就真保不住了。”
“呵,以前我说你胆小如鼠你还不服气,这回知道我没说错吧,你的胆子啊,也就跟耗子差不多。”朱棕嘴欠的毛病发作,调侃道。
丁奔没有像以往那样暴跳如雷,叹道:“唉,我是真怕了,以前总以为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没什么大不了的,可真到了刀架脖子的时候,说实话,要不是胳膊太疼顾不上,我早就尿裤子了。”
朱棕一反常态的没有乘胜追击,也跟着叹道:“唉,我也不比你强多少,虎哥,要不咱们听奔子的,别混了。”
“嗯,咱们也没本钱人手学那赖利头开赌肆放印子钱,在混下去也混不出啥名堂,与其那样还真不如老老实实干个营生。”
童虎作为大哥,想的更长远一些:
“奔子做的面条味道还成,等胳膊好了咱们干脆去县城里支个面摊,如果生意好就一直干下去,如果生意不好,等明年开春,我就去找村长借些谷种开荒种地,如今还有不少荒地可以开垦,咱们三个年轻力壮,只要勤快点,日子只会比现在过的更好好。”
聊到做小生意,丁奔和朱棕都来了劲头,开始争先恐后的计划把摊子支在哪儿最赚钱。
一个说摊子必须支在城隍庙哪里,人多热闹,一个说城隍庙那里不行,自己的手艺暂时还比不过那些老面摊,干脆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做暗娼嫖客的生意,他们折腾了一晚上,肯定都想吃口热乎的面条,到时候咱们早上把面买光,下午就收摊回家数钱,那日子,多潇洒滋润。
屋外,莫毅听了一会儿,微微一笑,从竹箱里掏出五百钱,推开窗户丢到榻上,不带丝毫感情的道:“这五百钱借你们做生意的本钱,依旧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我下次路过县城没看到你们的面摊,就自己洗干净脖子等着挨刀吧。”
说完大步而走,没再去而复返。
人一旦被创业的激情点燃,就会变得格外亢奋,除非创业失败,否则是顾不上别的了。
这个现象在前世那个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时代屡见不鲜。
如今他恩威并施,宋家的孤儿寡母应该可以万无一失。
屋里,童虎三人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等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童虎才打个哆嗦,擦去额头冷汗,轻声道:“弟兄们,少侠把咱们的话当真了,这下咱们想不开面摊都不成了……”
丁奔忽然笑道:“开就开呗,怕啥,我的手艺又不是假的,回头少侠路过摊子,咱们请他吃面,说不定还能来个不打不相识呢。
嘿嘿,赖利头那家伙要是发现咱们认识那样的强人,肯定惊掉下巴!
什么他娘的十三太保镇县城,全是纸糊的垃圾。”
朱棕也很光棍的说:“就是,反正咱们也真打算开面摊,如今少侠给了钱,那就干,说干就干,明天就去县城挑地方买家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