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荀夫子语塞，他想斥责这为大逆不道之理，却不知为何心中对此言已有了一丝认可。

“不知道荀夫子有认为何谓之人道，一撇一捺，顶天立地之人。”

“人道之言，我首推子产，天道远，人道迩，非所及也。天道非人力所能掌控。”

“有理。”

陈奇罕见的点了点头，荀夫子那颗紧绷着的心弦有了一些缓和。

“可惜！”

荀夫子刚刚放松下来的心弦瞬间绷紧。

“天道有常，人无法完全掌控天道，除非人化身为天道，那人还是人？”

“人无法掌控天道，天道却可以掌控人！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荀夫子刚刚所言，天道福善祸淫，降灾於夏！这确是大大的谬论！夏之亡，亡于人民，而是是天道降下的灾祸，秦之一统，源于秦日渐增长的人力，而不是靠天吃饭，荀夫子作为人道圣贤，却是处处为天道说话，难道这不正是代表了天道掌控了人道？”

“天道天惩，人道人惩！如若代表人道的秦国确立的人道法则就此终止，那么这句话还有存在的意义吗？最终不过是举头三尺有神明而已。”

停顿了一会，陈奇微微喘口气，然后将桌上的清茶一饮而尽。

“所谓道，何处道，道何处，其心有道。”

“道在心，由心生，我们不应该仅仅追求外边的道，这是盲目的，道在我们心里头。”

“我的道是走别人没走过的路，想别人不敢想的，做别人没做过的，所以，我要以人道代天道！”

配合着这句话，晴空万里的天，突然打了一道响雷，直直的劈了下来。

目标正是两人论道的这间竹屋。

如果视力好一点的人可以看见，一道道电芒在这道雷霆中不时的闪现，似乎还在凝聚着力量，这一击，即使是那没有丝毫修为之力的凡人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不说这间竹屋，哪怕是小圣贤庄也绝对能被它夷为平地。

轻轻挥了挥手，这道天雷还没来得及向世人展示它的威势就被陈奇镇压了，笑道：“哈哈，雷声大，雨点小的东西而已，无妨无妨。”

……………………

“原来你们还没有走？”

陈奇从竹屋里出来，看到两个傻站在一边发愣的子游和童荀夫子的子，微微皱了皱眉头。

“前……前辈，我……我们……”

子游看到陈奇过来，吓得脖子一缩，结结巴巴的说着。

刚刚他可是看的明明白白的，那道看上去这么可怕的天雷，可不是无缘无故消失的，而是被这位前辈一个大手袖就扇没了。

他可没有足够的修为能看清楚，其实不是扇没，而是被陈奇收了起来，当然，两者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反正子游不觉得自己这小身板能经得起一扇。

“嗯？你们的荀夫子还在里边，你们进去服侍吧。”

“是，前辈。”

……

荀子静静地坐在原位，脸上似喜似悲，似是明悟了什么，又似是打破了什么。

荀子浑身一抖，突然扭头看向了子游，“枉我自认为比肩诸位圣贤，原来也不过是坐井观天而已，人啊，还是要不断更新自身的学识，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古人诚不欺我也。”

轻轻越来越头，荀子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对于刚刚的论道，他也是受益匪浅。

“子游，你去跑一趟，通知一下三位当家的，就说老头子我有请。”

“是，师叔祖。”

子游恭敬的行了一礼，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