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下游水面宽阔,水流平缓,坐船也是风平浪静,两天不到,翁锐他们就到了丹阳郡的丹徒渡口。这个地方不大,但它是大江沿岸重要的停靠港口,也是横渡大江重要的渡口,辐射江南丹阳郡和会稽郡大片的区域,人来人往,商贾云集,看起来非常热闹。
江南和北方最大的不同就是水多,湿润温暖,全年都是绿油油的,江南的人都长得清清秀秀,性格也是温和飘逸,就连建的房子也是奇巧精致,十分好看,穿梭其中,自是一番享受。
翁锐和朱玉上岸之后,先是把丹徒渡口附近里里外外都逛了个遍,领略了当地风情,见识了沿江美景,但却没看到天灵子的影子,只好先找家客栈住下,吃饱饭后再慢慢打听。
天灵子的特征还是很明显的,一个骑着牛的道士,只要被人看见,想忘掉都很难,但他们问了一圈,见过的人不少,但却无人告诉他们这人去了哪里,就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他们竟然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钟铉,步履很是潇洒,并且还是冲着他们面对面过来的。
按说朱玉对钟铉的印象不坏,不光人长得漂亮帅气,功夫也很是不错,更重要的是他很会说话,特别会逗小姑娘玩,那几天跟他在一起朱玉确实也是非常开心,这和她的那个锐哥哥相比,强的可是太多了,翁锐一天到晚似乎都有想不完的心事,都有练不完的功,难得能逗她高兴一下。
但人就是这么奇怪,对翁锐的这种状态朱玉早已熟悉,并且死心塌地的认准了这一点,她就是喜欢,怎么样都喜欢,没有道理好讲,哪怕有一点点事情会威胁到她这一点,她都会很不舒服,而这个钟铉,简直就是诚心给她添堵的。
钟铉似乎也发现了他们,并径直走到他们前面不远处稳稳地站住,眯着眼睛看着他们,有点挑衅的味道。
朱玉看到钟铉火气又上来了,冲上去道:“你”
“你什么你,我可不是跟你们来的,”钟铉有点得意的道:“我可是昨天晚上就到了。”
“钟兄脚程真快,”翁锐笑道:“比我们走得晚,竟然走到了我们前面,呵呵。”
“路有很多走法,”钟铉今天似乎心情很好,语气里面也少了很多敌意:“北方人有北方人的走法,我们南方人有南方人的走法,用心了能走的更快也说不定。”
钟铉这还是话里有话,表明他并没有放弃,但也就是个态度,随你去想。
“钟兄既然这么用心赶路,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做?”翁锐明知故问。
“也没有啥事,”钟铉道:“听说有个叫天灵子的家伙功夫不错,还把有些人打了几顿,我就是想过来会会他。”
“你还说没跟我们,”朱玉道:“你还偷听我们谈话。”
“我可没有偷听,”钟铉道:“我就是坐在那里大大方方听的。”
“可惜我们还是晚到一步,”翁锐道:“这里的很多店家都看到过他,但没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老道总有老道去的地方,”钟铉似乎很随意的说道:“往南离此百八十里,有座茅山,听说那里有很多道士修行,说不定这天灵子也躲到那里修行去了。”
“钟大哥,这么说你找到他了?”见钟铉说出天灵子的去处朱玉的态度也一下子大变。
“别叫得那么好听,我不惹人嫌就行了,”钟铉边说边走:“我可没找到他,这只是我的一个推测,我要去那里找找看,你们别跟着我。”
“锐哥哥,你看他”朱玉气得直跺脚。
“哈哈哈,我看这个人真的不坏,”翁锐笑道:“连我现在也有点喜欢他了。”
茅山作为道家三大派别之一茅山派的发源地,有“第一福地”和“第八洞天”的美称。整个茅山有九峰、十九泉、二十六洞、三十八池胜景,是个仙气很浓的地方,山不是很高,但也错落有致,峰峦叠嶂,云雾缭绕,山上奇岩怪石林立密集,曲涧溪流纵横交织,绿树繁茂,青竹蔽山,矗立的山峰像几位大仙围坐一起下棋聊天,或者谈天论道,起伏之间,似乎弥漫着道韵道法先天之气,于此地修行就可感受先天大道,悟道成仙,难怪会有那么多修道之人居于此地,潜心修炼。
高祖打下汉室江山,为振国力,采纳老子无为而治的思想,轻赋薄役,休养生息,也使得道家思想广为流传,信奉道家思想、崇尚修道成仙的人也越来越多,道家圣地也日盛一日,茅山的声名才有了光大的机会。
茅山之地虽然早有人修行,但其真正的成名并不是非常久远。这地方原来也不叫茅山,叫句曲山,景帝前元四年,从雍州咸阳来了茅盈、茅固、茅衷三位兄弟,在此修道拯民,传播道家学说,数年之间,这里便香火缭绕,高人云集,成了江南有名的道家圣地,句曲山也改名茅山,其主峰也改为大茅峰,其次有二茅峰、三茅峰等蜿蜒其中。
茅山道士很多,天灵子那身打扮在这里并不显眼,因为他并不是在此修炼,而像临时来此躲灾,所以也没有几个人认识,找他还是费了一些功夫,几经周折,终于有人能说得清前不久看见有位骑牛的道士去了碧岩洞,等翁锐和朱玉找到了那里,他们不出意外的又看到了钟铉。
“你既然知道他在这里,为什么不早说,害我们满山遍野的找了好几遍?”朱玉一上来就道。
“你这人怎么恶人先告状呢,”钟铉很是得意的道:“我来这里又不是为你们找的,为什么要告诉你,再说了,你们又没说要来,我到那里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