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进了这块禁区,每到一处路口岔道,他都会仔细观察,讲解其中的道理,然后找出正确的那条路,这看似无聊的事情,却引起翁锐极大的兴趣,他觉得这开天辟地万物相生的道理竟和他所悟出的“混沌初开”竟有几分相似之处,到最后居然有几处路口也被他选对,连云枢子也啧啧称奇,他觉得把这孩子带到这里来是带对了。
孙庸长这么大一直只是潜心练功练剑,走的路子也多是他外祖父亶爰山人所走的路子,能有现在的成就,那也是有上代两大高手滋养的缘故。
尽管孙庸天分极高,领悟力很强,道家的书籍也没有少读,母亲曾禔和师叔云枢子也把自己的所悟讲给他听,但那也只是在原来的路之上日趋完善,算不得有自己的路,他也始终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今天看着师兄翁锐对着一道道沟沟叉叉就能有所悟有所感,让他对道门的各种思想还会有这样的变化大感兴趣,不断提出一些问题,翁锐也是有问必答,讲解着自己的感受。
对于云枢子的弟子青冥,跟随师父也有十几年了,他是看着师父教小师弟孙庸的,师父也没瞒着自己,但却看着孙庸的功夫一天天赶上自己,超越自己,自己急也没用,现在他最大的偶像就是师父云枢子,只要能学到他一半的功夫他也就满足了,对于师父一路上讲的,翁锐他们谈的,不一定全懂,他也只有悉心记忆,倘若以后有机会自己进来,不要搞错了才是。
朱玉跟着这些人走那就没心没肺多了,她喜欢的是山色美景,喜欢的是和他的锐哥哥在一起,什么道理什么方法和她统统无关,逍遥自在,偶尔在路边发现了几种非常少见的珍贵药材,都被她统统收入囊中,这倒成了她的乐趣。
但对于停在这里打尖造饭她却有些不解,不禁问道:“云枢前辈,这往前的路不好走吗?”
“路是一样的走,但走错了可后果要比前面严重得多,”对于一路上蹦蹦跳跳的这个小姑娘问这么个问题,云枢子也很是开心:“弄不好会要人命的。”
“这么可怕?”朱玉惊讶道:“哪这里面的路该怎么选呀?”
“这里面还真有些门道,”云枢子道:“这些老木匠、小木匠本就喜欢盖房子,对这些线条数术非常敏感,也有很深的研究,他们就利用这些东西搞了这道阵图,没些道家的技能还真很难进去。”
“既然这个选择要经过计算,那这计算也要有个依据,”翁锐道:“哪在这里我们要依据什么?”
“这句话问道点子上了,”云枢子道:“这里的树木山川与其他地方别无二致,能够依据的只有影子,山有影子,树有影子,我们人站着也有影子,不管是日影还是月影,所有的计算都是依据不同季节不同时辰的影子的方向来的。”
“要照这么说这晚上依据不同时辰星辰的方位也可以计算?”孙庸道。
“道理上也是可以,”云枢子道:“但这首先要有罗盘,要精准辩位,才不至于有差错。”
对于孙庸这个问题,云枢子还是感到有些欣慰,这孩子一直就被关在大山里,除了白天的山川云天,就是晚上的星空银河,看着漫天的星斗,对那里充满了各种遐想,为了解答他的问题,云枢子几乎看过了他能找到的所有关于星相、宇宙的书籍,悉心讲解,使这孩子对天上的星星从小就有了特殊的敏感,些微的变化他都能清晰地感知。
翁锐这时候却是一脸茫然,虽然他也是读了不少道家典籍,但他对这天空却很少研究,最多就是知道织女星、牛郎星、北斗星等等,剩下的就无从谈起了,从师弟对星空的敏感,他忽然意识到,天地之大不光要看地面,还有比地面大得多的星空。
“哪要是碰上阴天雨天怎么办?”朱玉再次问了一个极为简单的问题,其他人都立即称是,要是阴天,看不到太阳,也没有月亮,更看不到日月星辰,那怎么算呢?
“那就好好的在外面呆着,哪里也不要去,”云枢子肃然道:“道门三圣各有各的门道,哪个也都是顶尖级的存在,就算是精通此道之人也需万分小心,没有机会那就等机会出现,这总比贸然送了性命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