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龙与陈齐农面面相觑,不知王进富又在唱哪一出。
王进富放下手,握紧拳头重重地捶在茶桌上,斟满茶水的茶杯在他的捶拍下,水沫四溅,溅得满桌都是。
王进富对陈齐农说道:“你爸倒好,从此可以一了百了。我呢?我放不下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啊!”
他在说这些话时,江羽龙与陈齐农不知如何插话,只有倾听。
当他们听到王进富说他站在西北王大厦顶楼要跳楼时,听起来情真意切,却不知王进富说得是真还是假。
一阵沉默。
整间茶室,只有自动煮茶炉因炉中水温降低又开始烧水发出轻微的煮水声外,就只有从密闭的窗户遥遥地传来外面的一丝丝城市喧嚣。
因江羽龙在江福实业出事之前,知道当时江福实业的危机,是从银行断贷、抽贷开始的。现在又从王进富的话语之中,隐约地听出西北王集团现在也正进入当时江福实业同样的困境之中。
“王伯伯,您的意思是,那笔两百亿资金,西北王集团周一也凑不齐吗?”
“两百亿,不是两百万。你想想,青矿股份把两百亿资金给西北王集团用,西北王集团每年要付多少利润给青矿股份?每年十五亿啊!你以为我这几年年年都能赚十五亿吗?还有,钱不可能放在账上就能生钱啊!现在说收走就收走,哪有今天说一声,周一就要转的?”
江羽龙或许不是很懂,陈齐农学的是金融的,一听就傻了。
江羽龙问:“那现在怎么办?”
王进富看着江羽龙笑了:“能怎么办?周一我把能抵的产业全抵出去,看能周转多少回来了。”
江羽龙听他话语,似乎有点余地,尝试地问:“那他们通知最晚什么时候得归还这笔账?”
“其实不是最晚什么时候的问题,怕我把西北王集团所有产业都抵给银行,都贷不出一百亿,凑不齐一半啊!”
“还有什么办法吗?”
王进富似乎很无奈:“能有什么办法?到这份上了,我也不怕当着你们的面说了,这本身是违法的。我不怕你俩笑话,早上就来人把我的护照给收了。”
江羽龙这才想起自己还录着王进富与陈齐农的对话,来了还想在适当的时候用一下,现在想想,那份录音跟王进富说的这些相比,根本就不算啥。
他忽然想起,前不久听说福建老家有一家做钢铁的企业,因为资金链断了,那老板姓林,欠了几十亿还是几百亿,后来跑路去美国了。一听王进富说,他的护照已经被收了,看来他连跑路可能性都没有了。
陈齐农听着这些,继续在那傻坐,已经不知道如何接话了。
王进富问江羽龙:“你俩都是大学生,听说过蝴蝶效应吗?”
江羽龙:“嗯。”
“其实,昨晚志国兄弟的意外,已经不算是蝴蝶的那双翅膀了。”
的确,哪有那么大只的蝴蝶。
看来陈志国之死,他死的容易,而活的人要被牵扯进一大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