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的夏拉镇,不再是死气沉沉的,街面上到处人头窜动,像洪流一样在狭长的街道小巷里流动。大大小小的店铺敞着大门,敬业的店主吆喝着熟烂在心的台词,一个劲地招摇着过往的顾客能光顾小店。
北山的半坡上,一排排错落有致的平方特别显眼,而在每排房前,高大的柳树像挺拔的战士将其拦在怀里,给人一种无限的美好时光;高大的柳树下,摆放着许多石头做成的桌子,供人们休息。这里除了满园的树木带来绿色之外,也没有其他特别之处。这就是夏拉镇中学。
随着清脆的钟声,平静的校园沸腾了,下了课的学生像是飞出笼子的小鸟,涌向了校园北边的食堂。动作稍快的学生,已经端上了饭菜大口大口地吃着,而动作慢的的学生恐怕要喝剩菜烫了;在这种形势下,许多高年级的学生仗着自己个高体壮,老欺负那些低年级的同学,他们边走边把碗筷敲得哐哐作响,在警告排在前面的低年级学生,给他们让路。
“敲啥呢?滚后面去”一位老师骂道。
顿时,嘈杂的环境除了熙熙攘攘声,平静了许多。那几个学生灰溜溜地跑到最后面去了。
付凡伸长脖子,垫着脚尖四处寻找着小柏的身影。许久之后,小柏才出现长长的人群中。
“小柏”付凡招手呼喊着。
由于距离太远,小柏没有听到他的喊话,在原地排队不动。
付凡穿过拥挤的人群,爬过一道不高不低的栅栏,再钻过一片草地,才到了食堂前面,小柏才发现父亲来了。
“爸。啥时候来的”小柏边走边问。
付凡看到儿子向他走来,他便在原地等着小柏。
“刚来不久”
“还没吃饭吧”
“在家吃过了”
“家里还好”
“好着了”
父子俩的对话精简扼要,没有太多的唠叨,但是透露出的情感是深厚的,并没有因两人之间的特殊关系而彼此遮遮掩掩。
“没看见你姐?”付凡问道。
“她打完饭,回宿舍了”
“这是你妈给你们带的馍馍,多吃点,别舍不得吃放坏了”
“恩”小柏点头应答。
“学习紧张吗”
“还可以,就是最近要参加数学竞赛”
“别紧张,好好发挥”
“爸,这装的是啥东西?”小柏看着父亲肩上沉重的口袋,迟疑地问。
“咱家地里的土”付凡轻声回答。
小柏被着回答吓了一跳,急切地问道“你背土做啥?”
“有用”父亲不急不慢的说。
“这里人多,慢慢告诉你。”边说边要离开。
“等我们放假回来,帮你们种麦子”小柏看着父亲的脸说。
“咱家不种麦子”
“什么?不种麦子种什么?”小柏大声问。
“你就别问了,好好学习”
小柏点了点脑袋,茫然地看着父亲消失在石阶尽头。
付凡走出中学,顺着涌动的人群向夏拉镇卫生院走去。
夏拉镇卫生院已经变了样子,冬天的萧条已不复存在,到处是春天的影子。粉色的杏花,雪白的梨花,还有细长的枝条上冒出的点点绿芽,已经把整个院子装点成江南水乡了。
付凡来到毕老的房前,把肩上的布袋小心的放在地上,拍干净身上的尘土,轻轻地敲了几下门。
“哦,你是付凡”毕老热情地招呼。
“是,毕老”。
“过年可好”
“好着了”
“昨天我还去学校找小柏了,这孩子学习不错”
“还行”付凡回答。
“你先坐,看完病咱们再聊”毕老说着又坐在凳子上,仔细地给病人号脉。
毕老的房子比以前更乱了,除了桌子上杂乱的书籍,地面上也不再是干净的;门后的垃圾桶被各种各样的废纸塞地满满的,有些病例之类的杂物已经堆放在垃圾桶外面;靠着毕老的桌子下面,一些医疗杂物已经堆积成山,严重影响了毕老活动的空间;床铺上除了摆放整齐的被褥之外,到处都是药瓶药盒之类的东西,已无多余的空间供人坐。
付凡看到此状,决定赶紧把屋子收拾干净。他先是把垃圾送到外面的垃圾场,而后又把地面仔仔细细地扫了一遍,最后才把摆在床上的东西按毕老的要求整整齐齐的放在一个木柜里。
就着简短的劳动,却花费了好长时间。看着毕老屋子里的病人相继离去,吵杂的环境顿时变得平静了许多,毕老也从繁忙的工作里闲了下来,两人才有了时间聊天。
毕老给付凡倒了一杯水说:“喝点水”
“好的”
“家里快种小麦了”毕老问。
“就是,可我不想种小麦”付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