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中午,秦洌直接留在了“革新军”的营地里吃午饭,他没有坐到预留的长官席位,反倒直接捧起饭碗挤到其中一个十人编制的小旗里,和普通士卒一起吃粗茶淡饭、青菜馒头。
这可吓坏了普通小卒和一众将领,所有人都傻了眼。
中部大陆有史以来还从没有最高统帅和小卒坐一起吃饭的,要知道能当上高级将领的都是贵族,贵族视底层民众如狗,哪可能会和狗一起吃饭,还吃同样的东西?
但现在整个纳宁公国唯一的贵族就是秦洌,根本没其他贵族跳出来指责秦洌此举于礼不合。
“吃饭啊,不然饭菜要凉了。”秦洌神色不变,大口大口地扒着带着沙粒的米饭,骇得掌勺的伙夫满头大汗,跑过来说道:“秦爵爷,您可不能吃这些,您的席位在那边……”说着指了指台上一张摆满酒肉的饭桌。
秦洌觉得想出这个所谓将领特殊待遇的家伙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如此明显的吃小灶,还要当着所有吃着低劣饭菜的普通小卒面前大鱼大肉,还想着小卒们会替你们卖命?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愚蠢的人?
不过这是千百年来的惯例,也是贵族们高高在上的一个习惯。秦洌不愿一下子就全改革掉,以免太过惊世骇俗,只是淡淡道:“我是‘革新军’的一员,这些饭菜大伙儿能吃,我为什么不能吃?哦对了,你们平时都在上面吃的吧,那继续去吃吧,我在这就行。”
伙夫讷讷的答不上来,其余将领原本被伙夫等人奉承着天天吃小灶还有些沾沾自喜理所当然,这时哪敢真去吃小灶?
指挥使徐大川汗颜道:“末将不敢。”赶紧随手拿起个碗筷就往秦洌身边坐去,其余几十名大小将领慌慌张张跟着要往这桌里挤,一个小旗低声喝骂,桌子上原本坐着十名小卒这才从震惊里回过神来,胀红着脸讷讷地起来要让座。
秦洌阴沉着脸,缓缓起身,将起身要让座的小卒一个个地按了回去,这才环视众将领,绷紧脸训道:“如果我没记错,你们这些将领四天前还多数都是吃不饱穿不暖的苦力吧?当了短短几天的将官,就让你们生出高人一等的心态,还能对昔日同样受着苦难的弟兄们恶语相向?要是以后让你们升为贵族,是不是要把尾巴翘到天上、视别人为刍狗?”
秦洌的语气严厉至极,以徐大川为首的数十名大小将领立时齐齐下跪,人人汗颜惭愧,根本不敢抬头,那名喝骂小卒的小旗官更是吓得全身筛子般抖个不停。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所有小卒们霍然抬起的头,和泛起泪水的明亮眼睛。
秦洌走过去,一手扯下那小旗官的将官帽子,冷冷道:“你这身皮给我留下,然后滚出‘革新营’!‘革新营’需要的是真诚互助、团结友爱的人,不是高高在上的人上人!来人,打了五十棍,丢出营地,让他自生自灭!”
小旗官吓得脸无人色,拼命叩头求饶,秦洌身边的两名护卫上前,拖起小旗官就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