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是个慈祥的老人家,虽说她身份尊贵,却是极明事理的,虽说不喜欢我,也从未刻意刁难过。
我还是希望老太君能够身体康健,长命百岁,这贝勒府才能永远太平。
我把自己整个人都陷进椅子里,双目无神,看着房间里的摆设。
房里的四个角落里各立着高的铜质的灯架,上面都放着蜡烛,只是此时没有点。太阳还没有下山,余晖从纱帘里斜逸进来,屋子里有一种朦朦胧胧的神秘感。
精巧的拔步床上锦衾玉被,绣着七彩祥云的锦囊挂在床头,和紗缦在微微的风里摇曳。
这里的生活的确很优渥,只是却也是总要面对着冷枪暗箭。
日子还是要这么过的,总不能轻易就被几句流言蜚语打倒,我早早地歇下了。
第二天一早,春花端着脸盆和毛巾进来,脸红脖子粗的,明显是和人起了争执。
这一大早的是怎么了,我出于担心便问道:“春花,你这是怎么了?气鼓鼓的。”
春花忙敛了表情,顾左右而言他:“姑娘,快来洗漱吧!”这是明显的心虚,这么久了,我自然是了解她的。
春花一说谎就不由自主地结巴,眼睛也滴溜溜地乱转,偏生语气是那么笃定,傻丫头,不知道这么做是欲盖弥彰吗?
我沉了脸色,严厉地问她:“春花,你老实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不要骗我!你知道的,我生平最恨欺骗!”
春花扑通一声跪下,凄惶的哭声:“姑娘,奴婢……奴婢不想骗你,可是那些人太过分了,她们说您是灾星,还说就是您克了老太君,奴婢气不过就和她们争执了几句……”
果然不出我所料,看来是有人成心要对付我了,我伸出手将跪在地上的春花扶起来,语气缓和了些许。
“春花,我没有怪你!只是你要明白这时候争辩只会坐实这个谣言,看来是有人迫不及待想要赶我走了!”
春花还有些抽泣,听了我的话也很快明白过来:“姑娘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在背后煽风点火?”
自然是了,昨天爷才发了话,今天就有人敢明目张胆地议论,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这背后的人可真是迫不及待呀!
“没错,昨天爷都已经发过话了,不准再妄加议论,这些人若是没有个靠山哪里敢嚼舌根?”只怕那靠山还不小呢,说不定还给了许多好处,不然,谁敢冒着被赶出去的风险顶风作案呢!
春花这时候也回过味来了:“是奴婢太冲动了了,姑娘,我们要怎么办呢?”总不能就这么放任他们呀,假的传着传着就成真了。
春花还是气鼓鼓的,看起来倒是比我还要生气,恨不得出去和那些人打上一架。
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嘴角的笑意意味深长:“春花,给我上妆,我出去听听这些人都是怎么议论的!”
春花虽然觉得不妥却也没有阻止我,手脚麻利地给我梳妆打扮。
走过抄手回廊,便到了双眼桥,桥上有许许多多来往的下人,她们见着我都指指点点,投来了鄙夷的目光。
我知道,这府里的人,大多都是看不起我的,出身青楼,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得了贝勒爷欢心的狐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