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军拉着年轻军士再跑,再回头,又出现了!“报讯,”老军毫不犹豫的大喝道。朱棣独坐在行军帐篷之内,脚下是一张硕大的白色虎皮。鸭嘴壶中冒着缕缕轻烟,帐篷之内的气氛和谐而又静怡。然而,朱棣的神情却难掩疲惫和烦闷。
此次出征无功而返,回去之后肯定会引起内阁和百姓们的非议。郑和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一个多月来,他每天都在想着这件事,只要一天还没有结果,他的内心就不会彻底的平静下来。
想象着郑和每日的进程,事情到了此时大概的发展程度,朱棣不由得揉了揉眉头。此次行军固然重要,但是那件事只要落定了尘埃,这一次的无功而返,劳师动众又算得了什么?和他朱棣以及后人的千秋万代比起来,当真是不值一提。
正在入神,耳中忽然听到巡哨队军士奏响了警报。什么情况?难道是敌袭?朱棣不怒反喜,不怕你来,只怕找不到你!敌军今时今日的情形,早已对大明构不成任何威胁。想昔日成吉思汗征战天下,大元帝国称雄四海,黄金家族的声名是何等辉煌?
然而不过短短百余年时间,自太祖皇帝横空出世,以一介布衣之身征战杀伐,扫荡群雄,而后广拥辽阔之疆域,开创大明不世之基业,丰功伟绩,千古留名,万世称颂!
而他朱棣,与太祖相比也毫不逊色,以区区数万兵力对百万大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不过短短五年时间,便平定了天下,将硕果篡于己手。二十年来,三战交趾,五征漠北,将黄金家族后裔驱赶于千里大漠不毛之地苟延残喘,如此功绩,足以傲蔚平生!
想象着那些如丧家之犬一般的残敌,居然还有胆量眼巴巴的赶来送死,朱棣不由得呵呵冷笑起来。刹那之后,烦忧不再,一个君临天下、霸道纵横,运筹帷幄的当世第一名将出现了。
奔走呼号的声音越来越近,拖沓纷乱的脚步声中,一名传令军士脚步匆匆的奔到了中军帐前,扑地拜倒:“报!”“进来。”朱棣的声音冷厉而沉稳,杀伐决断没有一丝慌张。大帐的帘幕被猛地掀开,传令军士像是一阵风刮进了帐中。
“皇上,大事不好了,有敌袭。”“敌军共有多少?”“一老三少,共有四人。”朱棣闻言之后毫不惊讶,双目威凛四射,他冷冷的打量了一眼传令兵士,唇角挑起,淡淡道:“你既如此惊慌,必然有着其中道理。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否则的话,你知道后果。”
那传令兵闻言之后身躯战战,语气郑重已极,不敢有丝毫的不恭之意:“禀皇上,来者虽只四人,但绝非普通,入营之后,一路畅通无阻,我军千军万马皆不能相阻。”“哦,何解?”“小人不敢妄言,怕有辱圣听。”“恕你无罪,讲!”“依小的看来,那四人并非人类。”朱棣双眉一掀,恍然之间已然明白何以账外混乱如此。
白昼灼灼,晴明泫然,竟然会出现此等妖异之事,想来,纵然是那不干不净之物,也必然非同一般。朱棣开始冷笑,继而狂笑:“我乃人之帝皇,奉天承运,区区妖邪晦物,敢耐我何?传令下去,五军无需惊慌,各归其位,各安其职,朕便在此座而静候,我到要看看这究竟是那方屈死的冤魂荡鬼,竟然敢到我的面前撒野!”
那军士轰然一震,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来,双眼中满是痴痴的崇拜敬仰。人说永乐皇帝乃当代人杰,世之枭雄,果不其然!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能为此等主上抛头颅洒热血,蹈死赴生、甘心所愿!朱棣稳如山岳,朝着那个传令兵摆了摆手,那军士热血沸腾,昂首起身,正气凛然的响亮应了一声是,便雄赳赳的步出账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