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团亮光闪烁,映照出李老汉迷蒙的睡眼和苍老憔悴的面容,门洞内探头探脑张望之际,手中的顶门棍子也渐渐捏的紧张起来……“有啥动静么?”“还看不清,好像,没有吧?”“有的啊,我刚才都听见了……”“这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着啊……”“别是那个混蛋不孝子儿,看我们赚了点钱,这是回来……”“老婆子你别吓唬我啊……”
老两口儿正在嘀咕之际,脚下突然刮过一阵冷风,一只毛茸茸的东西从脚杆之下滋溜抹过。“哎呀娘哎,那是啥东西跑过去了!”“是不是黄鼠狼子啊!”“不好不好,屋里桌子上还放着一块肉,别给黄鼠狼子叼走了!”“那还不快点赶走它啊,”“哦哦,老婆子,来你帮我拿着这灯烛照着点,我好拿棍子敲它!”
好一番忙活,灯火跳跃,呼喝连声,叮咚乱响……莹白光点已经被那九颗绿色光点啃噬的千疮百孔,奄奄一息……突然虚空中一道惊雷撕破天幕,雷声隆隆滚动,仿如汹涌大潮席卷而过……九颗绿色光点顷刻间变成了惊恐战栗的羊群,在那惊电轰雷的震慑之下惊慌失措的四散逃逸……莹白色光点怒不可遏,奋起神威翦跳虎扑,前后左右,东西南北,一口一个……
灯火迷乱中朱新宇头疼欲裂,浑身上下冷汗涓涓流淌,双目喷火之际张望了一眼草屋之内叮咚凌乱的声音响动,咬了咬牙,强自忍住不堪承受早已超出了极限的痛苦,踉跄中脚下一纵,整个人便瞬即消失在小院之中……纵跃狂奔,跌跌撞撞、草木土石飞速后掠……
村外荒滩僻静之处,朱新宇在一人多高的蒿草丛中噗通坐倒,面色煞白之际强行运功,以抵御那将欲破开颅脑爆裂而出的非人痛苦……脑中神魂在极限的边缘不住扩张、收缩……绿光在白光的内部不住翻涌而出,又一次次的被强行压制,腐蚀、同化……最终,那绿光的挣扎和不甘化为了一粒微小的种子,在坚硬外壳的包围之下,在神魂土壤的深处悄然蛰伏了起来,只保留了一份生命最初的执着,以期待合适的时机来临之时,再度破土而出……
呼……缓缓睁开眼帘,不过片刻时间之后,朱新宇便惊奇的发现,一切都和从前变得好像不太一样了目中所见、耳中所闻,就像是这世界被彻彻底底的洗刷过了一通,蓝天、白云、波光粼粼,风吹草动……鱼儿张着口唇啵啵汲水,嫩芽在土地之下扭动挣扎着奋发向上,夏虫刮擦着清亮透析的翅膀,发出沙沙的声音……这种感觉,竟是如此美妙!
“喵!”那静默一旁许久的黑猫见到朱新宇醒来,便一个纵跃跳上他的肩头,伸出小巧殷红的舌头亲昵的舔抵他的面颊……哗啦水响,朱新宇诧然低头望去,这才发现,他竟然是在河畔浅水的浸下坐了半宿。苦笑一声,伸手抚慰肩膀上的黑猫,那黑猫却一反常态的试图躲避他的抚慰,金色的眼瞳之中竟然还流露出了一丝拟人的厌弃……
哈哈笑着站起身来,朱新宇扯下身上纠缠的纷乱零落,抬头望向远方,拔脚继续前行……夜宿晓行,披星戴月,不觉中又是几番日出日落……旷野荒原,峰岭耿恒。一处幽深的洞穴之前,朱新宇停下了脚步在当地人的传说中,这是一处生人勿近的神秘地带。洞穴的四周草木密集,但空气中却总是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耳朵轻跳,捕捉着四周所能感触到的任何细微响动没有异常!看来,要破开谜题,也只有让自己的黑猫去以身犯险了!朱新宇侧首相望,那猫儿也正在饶有兴味的打量着他。朱新宇目光之中闪现几丝彷徨和迟疑,但那猫儿似乎读懂了他的心意,目光对视恋恋不舍之际,慵懒的开口打了一个哈欠,随即身体一缩,四足一弹,一道黑影便如弹丸星射,三闪两闪之间,便消失在了了那幽暗深邃的洞窟之中……
沓沓沓……丝丝丝……朱新宇目蕴精光,一瞬不瞬的紧盯着那洞穴的出口,耳朵颤动,整个人随着响动的不住接近,已然绷的像是一张满蓄待放的弓矢……倏然之间,一道黑影从洞窟之内一闪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落地之后,轻盈转身,金色的眼瞳凛然生威,浑身斑驳的皮毛砰然炸起对于那洞中未知的神秘生物,竟然表现的毫不畏惧!
咻又是一道迅快的粗大身影从洞窟之中闪现而出腰身般粗壮的蛇颈高高昂起,赤红色的目光透着凶残和冰冷,遍体细密的黑色鳞甲,闪耀着虹彩一样的迤逦光华!一蛇一猫遥遥对视,剑拔弩张之际,朱新宇这个在黑猫引蛇出洞之后准备接手的迎敌之人,竟然被它们选择性的无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