骞大坚一声虎吼,左手刀再次挥劈而至……无论骞大坚的刀法有多么迅猛,但却始终难以触碰到白衣人的衣角。其实,从骞大坚的角度来说,从战斗开始之后,他的眼前就再没有捕捉到过对手的影踪。这就像滔滔洪水奔流而下,但却跌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他纵有千般力气,万般变化,却全无用处。
其实,不只是骞大坚心中困苦,就连想要帮手但却有心无力的骞二顺和赛哈智也是同样苦闷。那白衣人的身法形同鬼魅,他就像是一束投射在人身后的影子,无论其人的速度有多快,都无法追上影子移动变幻的速度……无论骞大坚如何动作,却始终是处在将背部呈献给敌人任意宰割的局面。
骞二顺握刀的手指已然发白,力量早已蓄积至极致,但却全无办法找到那个突破的契机倾力而发。速度和招数在这样的实力面前,是如此的苍白和无力。骞氏兄弟的真正实力,是联手配合,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实互变,扑朔莫测。但在鸿沟一般的差距面前,这些变化和技巧就像是小孩子的玩意一般不值一提。
观望中的赛哈智近乎绝望,他知道,如果不是他还有着那挂名师傅所赐予的保命倚仗,那么,最终的结果一定会不出意外!失败、死亡,都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至于快还是慢,那都要取决于白衣人的心情。玩够了,自然就会将他们都一一杀掉。
赛哈智为自己的布局深深的后悔,而那个唯一能够解决,或者说能与白衣人匹敌的人,此时,想必是在他的安排之下,在那废宅的出口之处信守承诺的把守着,又怎知这暗道之中所发生的事情。此时此刻,他后悔莫及机会只有一次,没有完全把握,又岂能随意出手?但如此坐视,弃卒保车的抉择之后,蹇氏兄弟的结局将会是注定的悲惨!
这兄弟二人跟随他多年,出生入死,忠心耿耿,是他视为手足的得力亲信决绝、犹豫、狠心、彷徨,赛哈智心中焦迫不住祈祷,就像是一个平凡的人遇到了一件非人力能够解决的事情,而诉诸于仙神一样。然而,诉诸于神仙的事情,通常来说,能够实现的希望都微乎其微,除非,奇迹出现。
白衣人就像是一只充满恶趣味的猫,在吃掉猎物之前,总要让猎物失去所有的希望,彻底放弃反抗之后,才会悠然而又惬意的吞食。骞大坚的确足够坚强,他浑身血流如注,布满了伤口,但却仍然在拼命,尽管这是一场悬殊到毫无胜算的决战,但他伤重若此,却仍未放弃心中的信念。
一声历啸,骞二顺久已蓄满的全力一击终于含悲出手,但他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攻击是如此的全无把握。刀光一闪,舜而黯淡,骞二顺面色苍白,拔刀的手似乎重若千钧,这一击,蕴含了他毕生功力,但却正如理想中所想那样毫无意外的徒劳无功。
蹇大坚垂垂若毙,白衣人得意狂笑,蹇二顺一击无果,赛哈智豁然发狠:时不我待,成败在此一举,死,便一起死吧!云龙三纵,一声如平地惊雷般的吼啸,赛哈智倾尽毕生功力当空一拳击去……白衣人足尖一点,骞二顺的雁翎刀连刀背没入地面之内,他苍白的面色瞬间变的青紫,张口噗的一下喷出一股血雾,已是受了严重的内伤。
白衣人身在半空,单掌平平无奇的伸出,与赛哈智绝望之下的倾力一拳砰然撞击在一起拳掌交接,赛哈智骤然在间不容发之际以拳变掌,五指摊开,掌心之中,绚烂开一抹异样的青光!“轰”血雾喷溅,白衣人的身体如一片纸鸢从半空中远远地跌荡开来,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虹,变成无数密集的针尖血雨缓缓飘荡而落……
“彭!”……如石块落入水潭,激起涟漪波荡……赛哈智浑身脱力剧烈的喘息着,眼看着白衣人跌入隧道的黑暗之中,一颗心却是七上八下、忐忑难安:结束了?结束了吗?结束了吧?但愿结束了……叮啷……赛哈智的神色豁然紧张无比:那是什么声音?叮啷……赛哈智的心不停往下坠。叮啷……赛哈智整个人的身心都坠入无底深渊……“桀、桀桀、桀桀桀……”
“嗯咳咳咳……没想到,你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咳咳……如果不是我的天蚕宝衣,恐怕还真就会在你这一击之下毙命……赫……”如同一只夜幕掩映下走出的孤狼,白衣人的喉中发出嗜血的低鸣,在黑暗中重又显现而出……“噗……还有什么手段,就都用出来吧,否则,那将会成为你人生最大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