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升华、封闭、失败……老龟在心隙的浪潮中跌宕起伏,无论如何,它只希望转变赶快发生,无论那是什么,它都不想再这样无意义的虚耗时光。铁链传来叮当震荡之声,这声音在深井之中晃荡着传入到很远很深的地方,继而,一声龙啸,带着鬼哭神号之声反馈到石室之中。老龟空洞的眼眸中凶光一闪,你要脱出生天,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气浪四溢,老龟重重的哼了一声,石室内的震荡很久才逐渐平复。石室四周的墙壁不再是如多年前完整,阴暗潮湿的缝隙之中充满着碎屑,如不是墙壁上生长着的苔藓连接凝固,这石室想必早已是千疮百孔,破败不堪。
“彭……嗡……”“彭……嗡……”石室剧烈震荡起来。有人在外面重力击打,千斤石门眼看着落下瑟瑟碎屑,不过照此情形,一时三刻之间,是不会有毁败之虞的。老龟空洞的眼眸中红光越来越亮,那代表着它深心之中的戾气已然由内而外,再无法控制。
要进来是吗?好,我也正求之不得,也许,这就是我命中突破的契机。老龟的身体在石床上重重一顿,石床陷落些许,轧轧声中,那石门却向上升去。一股强烈的风势从室门外灌入室中,顺着石室四壁循环流转,风声呼号中,一男一女,两位头戴血红鬼面的神秘人步入室中。
老龟凝目望去,面前二人气场相连,彼此相合,竟隐隐有超过它的势头,只此一瞥,它便知道,来着定非寻常,乃是和它处在同一级数的不世高手。老龟哼了一声,口吐人言:“道友不请自来,所为何事?”对面二人一男一女,回应同气连枝:“何必有此一问,道友心中自然有数,我们只是来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男声高亢悦耳,女生刺人耳膜,两种不同的声音协韵编和,令听者心中鼓荡不已。老龟鼻息喷薄,一黑一白两股气息应声而出,心绪只在片刻之间已然平定下来:“好手段,要拿回你们的东西,那也要看你们有没有那个实力。”
对面二人冷笑连连,衣袖翻转,两块血红色的圣石已然握在手中。老龟眼眸中的红光骤然放射如剑,这两块血红色的石头,勾起了它深埋心底嗜血的欲望,纵然不为那深井之中的物事,只是为了这两块凝聚了无数血脉精华的石头,他也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此二人。
老龟卷了卷唇舌,桀桀阴笑:“原来你二人是来送礼的,很好,这礼物,我今日定然收下了。”那二人高亢刺耳的声音撞在石室的墙壁上,再来回反射波荡:“道友好雅致,我有好酒,只是不知你胜不胜的酒力?”老龟桀桀笑道:“夫唱妇和,甚和我心,主客一场,各取所需,如何?”二人同声嘲讽回道:“只怕你有心享用,没命消受。”
老龟戾气冲天,早已不耐:“你二人诚意至此,纵然无福消受,老衲我也只能勉力为之,不如此,岂不辜负了两位远来贵客的好意?”二人同样不耐,手中圣石擦摩,顷刻之间,已是二变为四。一只磨盘大的三足金蟾趴伏于地,一只头角峥嵘,形如小山样的嶙峋怪石却悬浮于空。老龟凹陷的眼窝中流露出嗜血红芒,对手强大,才能激起它潜隐在血脉中的浓浓战意。
那带红色鬼面二人一左一右,彼此遥相呼应,手臂临空舞动,继而向前一指,口中劲喝一声,那三足金蟾面腮鼓涨,倏然间张口喷出一团耀目金光,而那浮空怪石却骤然间形体下沉,两道流沙宛如瀑布从空而坠,瞬间没入石室坚硬的地面消失不见。
老龟未及动作,两道黄光从身下激旋而上,已将它牢牢捆住,而那道如惊雷般的电芒也已当头而至。老龟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电芒临身。“轰”气浪四溢,老龟的形骸轰然震动,凹陷的眼窝中嗜血的红芒瞬间黯淡。那二人一击得手,也不由得怔了一怔:对手嚣狂至此,怎会如此不济?心思电转,手上更不迟疑,金蟾长舌电闪接踵而至,沉闷的撞击声如击败革。
而那悬空怪石硕大的身躯却只是虚晃一晃,便已破空而至,身躯昂扬,面前一团流沙激涌汇聚,眨眼间已成了一团硕大石球。老龟挣了一挣,但在那金蟾长舌粘连之下,却哪里能够脱得开去?那怪石奋起石球,嗡声摄人心魄,重重的撞击在老龟的甲壳之上。
“轰!”擂鼓瓮金,强悍的震荡波动,令得人心脏皱缩如核桃。那二人目中精光闪烁,连番得手之下,虽未敢大意,但仍是流露出了振奋之色:这老龟的确强悍,遭受此等重击,寻常高手,已经一命呜呼,但观它竟似未伤根本。不过,饶是它强悍若此,交手之下,只不过片刻之间,二人已经瞧出端倪,这老龟不擅移动,而二人所长,则恰好死死的克制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