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的情绪显然过于激动,说到动情处不由唏嘘难言,手抚胸口痛心不已。向勇长老无言以对,并对巫师的话汗颜不已。是啊,自己的话的确有些太重了,巫师为了神木族,这些年来兢兢业业、呕心沥血,自己又怎么可以因一时情急而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来?
向勇长老哀叹一声,低头愧悔不语。而弘毅虽然有心为洪新宇辩驳,但一来他是后辈,二来,连向勇长老都无言以答,他又能够说些什么?人们的呼声在呼唤中如水涨船高,到得后来,已然如同天上雷轰一般,只剩下一个响彻耳膜的声音:“大巫师、大巫师……”
人们用他们的言辞和呼声表明了心中深厚无比的情意,大巫师在他们的心中,正如那神树一般,为他们提供了庇护和赖以生存的家园,他的功劳,深不可没。向智长老知道,他再不表达自己的意见和观点,这个外来者,这个救了他性命的年青人,便只能在愤怒人群的一致裁决之下走完他人生的旅程了,而这,也绝不是正直而又善良的神木族人所应给出的最终答案。
向智长老缓缓举臂,高呼的人们也渐渐止息了高涨的呼声。向智长老德高望重,他是神木族智慧和希望的象征,他和向勇长老二人,共同撑起了神木族安乐生息的一方家园。
“既然这件事因神树的名义而发生,那么,就还以神树的名义而结束。这个外来者,他的一切,就都交由神树来进行裁决吧……”大巫师望着向智长老,而向智长老则仰望着头顶上的神树,他的双臂高举过顶,缓缓合十,继而虔诚的开始进行叩拜。
向智长老的行为,将事情的发展走向导向了神树,而以神树作为至高无上神灵的神木族人,自然心甘情愿的倾服。万众一心,随向智长老恭敬叩拜,场面沉默静寂,但壮观以及。大巫师自认身为神木族一员,自然也只能随同叩拜。
洪新宇站在那里,是如此的突兀,如此的与众不同。神木族人愤怒也好,感激也罢,但作为他自身来说,他的命运,都只能交给他自己来掌控,绝不会因神木族人的态度而有所迥异。神树庇护之外的天空,一片连天雨幕,而身处神树树冠之下的洪新宇,心中却另有一片天地。狂风呼啸,吹动树叶不停哗哗响动,便如人生的精彩高潮中,洪新宇沿着中间空出的那一条小路,奏响了又一次命运跌宕起伏的乐章。
神木族人根本不担心洪新宇会对神树做出什么有违常理的举止行为,因为在他们看来,没有任何事物是能够撼动神树的威严的,他,已经有超过万年以上的寿延,而在这期间,无论天灾人祸,无论沧桑变幻,神树,一直都屹立在这个世界的东方,从不曾动摇。
人们围聚在广场上,仰望着神树,仰望着那个参天巨树之下仿佛微不足道的人。他在人们仰望的视线中,穿行在由神树的枝干所形成的缝隙丛林中,渐渐在折转环绕中消失不见。神树最外围的枝干触手冰凉,褐色中透着紫气。
洪新宇越往里走,心中越是吃惊,因为,只是最外围的旁枝末节,其坚硬程度居然也要比之普通的钢铁还要更甚。真气透过手掌感触,那种扑面而来的强悍,犹如天空一般辽阔,犹如大地一般厚重。在他的面前,洪新宇只感觉自己彷如海洋中的一滴水般微不足道。
手腕粗细的枝条,洪新宇的真气还勉强能够稍稍侵入其中,待得枝干颜色变成紫色,围度达到臂膀粗细之时,真气以无法侵入其中细细感受,而此时,那枝干的坚硬程度,已堪比他手中的紫荆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