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皇帝的斥责浑不在意,风瑾瑜嬉皮笑脸道:“启禀陛下,臣自小在军中长大,军营里的日子臣自然早就习惯了,但烈周那帮鳖孙儿实在是难缠,在边境的这几年,臣可是日日都过得提心吊胆,生怕自己睡着睡着脑袋就被人给割了去,如今好不容易回到华都,臣不得好好安慰一下自己这饱受摧残的幼小心灵吗?”
皇帝怒瞪了风瑾瑜一眼:“所以你就去青楼里寻安慰?短短四天,你可知道群臣弹劾你的折子都堆了多高了?”
风瑾瑜嘿嘿一笑:“没想到华都里的诸位叔伯竟还这么关心臣,臣真的是感动极了!可陛下您也知道,还有什么比女人的温柔更能抚慰男人疲惫的心?是吧?”
“是什么是!”若刚开始只是想警告风瑾瑜一番,那现在皇帝是真的被气着了,“朕警告你,给朕收敛一些,若辱没了你爹的名声,看朕怎么收拾你!”
风瑾瑜垂头,拱手作揖:“是,陛下的教导臣铭记于心。”
冷哼一声,皇帝拂袖离去,楚绍理了理衣袖,跟在皇帝身后。
风瑾瑜耸耸肩,转身去扶正在下车的风老太爷:“祖父,您慢点儿。”
“嗯,”风老太爷看了风瑾瑜一眼,“今日回府后,到祠堂里跪着去。”
“好咧,”风瑾瑜浑不在意地应下,“祖父您说跪几日就跪几日。”
“臭小子!跟你爹一样心眼儿多。”笑骂风瑾瑜一句,风老太爷就由风瑾瑜和风瑾玹这两个年龄稍长的孙子扶着,站到皇帝身后去了。
风家军踩着吉时出现在城门口,五万风家军和三万禁军各出一千人跟在风定身后,其余的早就回营去了。
骑在一匹通体雪白的灵马上,风定腰板挺直,威风凛凛地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只在看到风瑾瑜的时候微微变了脸色。
他竟不知道风瑾瑜是何时离开的,虎啸营的几个将领都知道,他那几个弟弟恐怕也都知道,却没有一个人来向他禀报,这些人可真是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皇帝本是摆好了一张笑脸迎接这支凯旋的队伍,可当看到定平侯跟风三爷风平并排跟在风定身后时,皇帝的脸色沉了沉。
论官阶,定平侯要高于风定,论军功,定平侯跟风定不相上下,若今日他没有带百官来迎,那让定平侯走在风定身后倒也无妨,但他带着百官来迎,场面如此之正式,风定却还让定平侯走在他身后,这分明就是想炫耀自己在军中地位高于定平侯,想在文武百官面前压定平侯一头!
他很乐于见到文官之间斗智斗勇,但却极不喜欢武将居功自傲,更何况风定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军功。
风老太爷暗自叹息一声,偏头给风瑾瑜使了个眼色,风瑾瑜会意,连忙冲远处的虎啸营主将比了个手势,那主将一咧嘴就冲定平侯座下灵马的屁股上蹬了一脚,这一下不至于让灵马觉得痛,却让那匹灵马往前踉跄了两步,尽管定平侯已经拉缰勒马,但这一个踉跄还是让定平侯追到了风定身边。
风定一愣,转头怒瞪着定平侯身后的方向,正要斥责几句却被风三爷风平给拦住了。
“二哥,到了。”
风定无法,只能先勒马停住,下马带着身后的两千余人给皇帝行礼。
“臣风定拜见陛下,与烈周一战我军大获全胜,风家军幸不辱命!”
风定突然单独给风家军表了个功,却只字未提禁军和其他几支军队,这让定平侯觉得有些尴尬,只能讷讷道:“臣拜见陛下,北商上下齐心协力,终败烈周不轨之徒,实乃北商之幸!但臣未能完成陛下嘱托,臣惭愧。”
他没能救回镇国将军。
“定平侯快快请起,”皇帝上前两步,弯腰扶起定平侯,“风定你也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