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瑾瑶这边让周炎给跑了，言歌那边则一直紧追着白如雪不放。

落在一处山顶，入目的就只有灰突突的颜色，言歌一行已经追到无望山深处，这里的景色一如千百年前，了无生气。

一屁股坐在地上，方明若打扇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这萨迦寺我真不是第一次来，但我还真是头一次知道这山脉深处是这副模样的。”

环顾四周，再看一眼气喘吁吁的方明若，楚绍从乾坤囊中取出一袋水递给方明若：“喝点儿吧。”

“谢青阳王。”顾不上太多礼仪，方明若坐在地上向楚绍道了谢，然后就毫不客气地拿走了楚绍递过去的水囊，“我今儿总算知道什么叫蛇鼠一窝了，周炎那小瘪三儿属泥鳅的，跟他混在一起的这个女人也滑不溜秋的，这石山里视野开阔，却愣是见不到她的人，只能根据沿途的痕迹追在她屁股后头，真是憋屈！”

听完方明若这番话，楚绍的眼神突然一闪，面色凝重起来：“言歌，以你对那个女人的了解，她若想逃，会在沿途留下这么多痕迹吗？”

言歌一愣，突然弯腰抓住方明若的后衣领就将方明若给拎了起来：“快走！”

楚绍二话不说，转身就御风而起，而方明若也在这一路上养成了一个习惯，但凡是言歌说的话，他没必要质疑，甚至不需要思考，照做就是了，于是顺着言歌的力道站起来，方明若也立刻御风而起。

然而三个人才飞上半空，突然就觉得体内灵力一空，齐齐向地面坠去。

“这回死定了！”方明若下意识地抱住了头，任由身体极速坠落，想不出任何自救的办法。

反观楚绍和言歌这两个有武技傍身的人就要镇定许多，在一瞬间的怔愣之后，两人立刻在半空中调整身姿，眼看着石山棱角分明的地面越来越近，两个人都做好了所有平稳落地的准备，可这准备好的一脚下去却踩了个空，他们刚刚还站过的地面此时就像是幻象一般失去了实体，三个人从地面穿了下去，继续下坠，且下坠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稳稳地站在了什么地方。

“青阳王？言歌公子？”四周漆黑一片，已经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瞧不见楚绍，看不到言歌，这让方明若有些慌张。

“在。”楚绍淡淡地答了一句。

“我在。”言歌的声音依旧温润和缓，在这个时候，这个声音最是能安定人心，“两位就待在原地不要动，站累了可以坐下歇歇，但是不要移动位置。”

落下来时他们三人相距不远，此刻四周漆黑一片谁也看不见谁，乱走时撞到了谁倒还好说，可若是走反了方向越走离他们越远，那可就麻烦了。

“就听言歌公子的。”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之后，方明若就地坐下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山体里面？我们是怎么穿过那些坚硬无比的石头的？”

只要能确保自己没有性命之忧，方明若就可以很镇定。

楚绍和言歌都没有说话，楚绍不说话时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而言歌虽然已经有了猜测，却有些不太确定，因此一时之间也没有答话。

言歌和楚绍这一沉默，冰冷的女声就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幽幽响起：“这里就是生死局。”

“妈呀！”方明若一时不防，被这声音吓得惊喊一声，喊完了就羞愧地红了脸，幸而四周漆黑一片，他看不到别人的戏谑和调侃，别人也看不到他的失态和窘迫。

“如雪？”言歌周身的气息一凛，瞬间戒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