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方明若如何不情愿，避不开、出不去，方明若也只能跟其他人一起待在生死局里。

第二日，见方明若每到休息时就颓然无生气地坐在一边儿，楚聿到底还是走了过去。

“喂，你没事吧？”在方明若身边坐下，楚聿递了个烧饼过去。

烧饼和水是从萨迦寺出发的时候言歌和风瑾瑶特地去萨迦寺的厨房要的，当时他还觉得这两个人太过谨小慎微，现如今看来倒是他不了解人生处处是险境的道理。

方明若摇摇头，有气无力道：“我吃不下，真不知道你们面对一地的白骨怎么还能吃得下去？”

收回手，楚聿看着那一个并不精致的烧饼，缓缓道：“只不过是些白骨，你又不是没见过，怕什么？”

出生在权贵之家看似分光，却没人知道他们要活着长大有多不容易，他出身皇室自不用说，方明若生在方家，原本却是个无人问津的庶子，后来方明若白手起家，建立了一张无人能及的情报网，然后用这张情报网向方家换取了锦衣玉食，这其中要经历多少艰险自不用说。

“那能一样吗？”方明若抬起头来，视线所及之处除了白骨还是白骨，“你看看这里，若将这满地的白骨拼凑起来能拼出多少人？一千？两千？还是一万？他们都走不出这个生死局，你我又凭什么出去？”

眼神微闪，楚聿将烧饼收回乾坤囊，而后从地上抓起一颗头骨拿在手上：“明若，我们一定要出去，也一定能出去，你我的人生都才刚开始，你还没有强大到可以脱离方家去过你想要的逍遥日子，我也还没证明我比楚绍强上百倍，若在这里就放弃了，你永远都是方家的方明若，一颗只能任人揉圆搓扁的棋子，而我也永远只是北商的三皇子、青阳王的弟弟。”

方明若攥紧了双手，默然不语。

瞥了方明若一眼，楚聿又道：“而且是风瑾瑶点名要带你来的。”

“嗯？”方明若一愣，惊讶地看着楚聿，“她选我来的？”

楚聿点了点头，沉声道：“风瑾瑶和言歌都知道生死局的传说，看他们如今运筹帷幄的模样显然也是早就料到了我们会陷入如今这番境地，但她还是选择带你来。”

楚聿拍了拍方明若的肩膀：“在她面前，我们已经很丢人了，别真的成为她的负累，若真成了那样，你倒不如直接化作白骨，跟这些白骨作伴算了。”

话音落，楚聿将手里的头骨扔进了方明若怀里，然后站起身就走。

方明若捧着那颗头骨，神情百变，半晌后抬起头来看向不远处的风瑾瑶和言歌，就见那两个人即便是在休息的时候也没让凤凰真火熄灭，而他们这样耗费精力却并不是为了他们自己，而是为了他们这几个帮倒忙的人。

眼神逐渐变得坚毅，方明若抓着头骨的手缓缓用力。

“头骨好玩吗？”

楚绍淡漠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吓得方明若直接把手里的头骨扔了出去。

“青阳王！”方明若恼怒地大吼一声，“您知不知道您这样很吓人？”

楚绍淡淡道：“没想吓你，只是想来看看你疯了没有。”

嘴角一抽，方明若恨恨地瞪着楚绍：“万一在下疯了呢？”

楚绍毫不犹豫道：“打死你，我没在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