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秋蕙出了大门遇到了一个人,是村长家的英子。英子和她一样大,两个玩得最好,所以尹秋蕙一下子就搜到了她的信息。
尹秋蕙打量着英子,她的头上扎着两个扫把,用皮筋扎得紧紧的,穿一件西瓜红的褂子,一条鱼白色的裤子。
“秋蕙,你今天要去薅猪食啊?”英子看到她很高兴,尹秋蕙家的猪食都是尹秋歌薅的,尹秋蕙很少去,所以她很难得能碰到她。
“是啊,正好,我们两个一起去。”尹秋蕙道。
“秋蕙,你昨天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能掉进水里了呢?幸亏大刚和二刚看到了,要不,你这条小命就玩完了。”尹秋蕙昨天掉进水里的事,英子也听说了,所以一见面就埋怨她。
尹秋蕙现在已换成了韩菁了,对于昨天她的跳水自杀,她也不以为然,却也没法解释,只好笑了笑。
“你还笑,小命差点没了,你还能笑出来?”英子又道。
尹秋蕙又笑了笑,英子无语了。她感觉今天尹秋蕙象是换了一个人,跟以前不一样了,至于哪儿不一样,她却也说不上来。
两个人一直来到南山村东面的渡口,白水河是条小河,平常也只有十多米宽,水流平缓,波平如镜,那个时候彭南市和宝塘县这些地方还没有崛起许多的工厂,所以水还是很清澈很干净的。
渡船是木制的,宽而浅,上面平铺了一层木板,船夫姓赵,大家都叫他赵老头。
乘船的大多数是到对岸干农活的农民或是白水河两岸走亲访友赶集买菜的附近的乡邻。偶尔也有做生意卖糖球扒锅扒碗抢刀磨剪子的生意人。
尹秋蕙上船的时候渡船已经准备开走了,她背着粪箕子蹦上了船头,船上已经站了十几个人。
有几个农妇也背着粪箕子到对面的场上去扯草,渡口的对面正是打麦场,对岸大多数是麦田,收麦的时候也都是在对岸打好了麦谷再运回来的,平常谁家没草了就到对岸去扯些来烧。
尹秋蕙看了看那几个农妇,认得那几个人当中有毛蛋娘,李珍和大刚娘。
英子是村长家的闺女,一上船,毛蛋娘等人便跟她打了招呼。尹秋蕙家在村子里无权无势,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只大刚娘和她打了个招呼。
李珍昨天去尹家退亲没有退成,自然不愿搭理她,毛蛋娘是个势利眼,眼里根本没有尹秋蕙这样的人。
尹秋蕙刚刚穿越过来,脑子里闪现着前世今生的各种画面,为了避免出错,别人不招呼她,她一定不会先招呼别人。
毛蛋娘一向势利,她瞥了一眼尹秋蕙,见她没有过来跟她打招呼,便低声和李珍道:“他马婶,你听说了吗?我怎么听说满堂家的秋蕙不是不小心掉进水里的,她是跳河自杀的,因为谷家那个小子不要她了,要和她退亲了。”
李珍瞥了尹秋蕙一眼小声而又尖刻地说:“可不是,谷家明那小子不要她了?我儿子也在县城上班,而且跟他一个厂。那小子走了桃花运了,谈了一个城里的对象,不仅是国家户口,还有工作,这不,昨儿个晚上谷家嫂子还托我去尹家退亲呢!”
毛蛋娘惊诧道:“这是真的吗?唉哟,这下尹家可亏大了,定亲那么多年,尹家又出钱又出力,好容易谷家明毕业了上班了,竟要把这亲给退了,你说尹家这不是竹蓝打水一场空吗?”
“还不止是这样哩!”李珍道,“这么多年谷家明一放假两个人就腻在一起,到县城去上班后秋蕙更是三天两头往县城跑,这么热乎,你说她还是小大姐吗?恐怕两个人早就在一起了,虽说现在是新社会,不讲究什么三贞九烈,可是谁家也不会要一个这样的破鞋是不是,你说这个秋蕙,以后是不是难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