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前,在正阳街的古宅中,那时候还不叫问剑阁,流云神将魁流降临见到了他,只是一个眼神,却给他留下了难以抹去的阴影。
冰冷、魔气、杀意、戾气……
战场之上磨砺出的恐怖意志,使得这个帝国神将宛如魔神。
上官隐知晓,那次他掩护了唐戈二人逃离,必定会受到惩处,但是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却没有任何动静。
当女帝出现的时候,饶是以他的心性都是为之一惊。
红黄相间的锦袍,看起来普通俗世,而且女帝已经很尽力的去伪装了,但那股帝王独有的高贵气息却还是显露了出来。
“陛下,您怎么来了?”
上官隐诚惶诚恐,直接跪伏了下去。
“怎么?朕还不能来了?”
女帝背对着上官隐,遥望着玄武湖,凤目之中闪过一丝冷冽。
上官隐说道:“草民并非此意。”
“好了,起身说话。”
女帝衣袖一甩,一只手背在了身后,言语之中少了一些帝王霸气。
“多谢陛下。”
上官隐直起了身子,却依旧保持着谦卑的姿态。
女帝说道:“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朕说?”
上官隐面色微异,道:“他是草民的一个朋友。”
女帝看了他一眼,道:“魁流已经查探到那里有结界残留的痕迹,若不是能够引发天劫的天机,至于布下结界吗?”
上官隐再次跪伏了下去,颤声道:“陛下明察秋毫,草民有罪。”
女帝寒声道:“在朕的面前,你什么也隐瞒不了。”
“草民有罪。”上官隐的脑袋已经贴在了地面之上。
“你能否对朕诚实一些?”女帝的声音柔和了一些。
上官隐说道:“草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湖面上有风吹来,拂过女帝的玉颜,她问道:“他卜的何卦?”
一条锦鲤自越过湖面,在半空中一个转身,腰身一拧,噗通一声,又落回了水里。
上官隐沉吟片刻后,道:“昆仑界中谁当再登太清境?”
闻言,女帝凤眉一蹙,玉手轻轻动了动,说道:“道行深浅全凭自身造化,又岂会是天命可定?他也会问这种荒唐问题?”
上官隐说道:“确实如此,草民不敢有半句妄言。”
“起来说话。”女帝眸子里的冷意缓和了许多。
“谢陛下。”
上官隐起身看着女帝的背影,失神了一瞬,然后便是望向了湖面。
女帝问道:“结果呢?”
上官隐的嘴角有冷笑一瞬即逝,说道:“古月洞天,北易。”
“北易?”女帝脸色微变。
上官隐拱手作揖,道:“一切皆为卦象所显,绝非妄言。”
女帝凝视着上官隐,良久之后才移开了目光,又道:“北老一生忠心耿耿,如今既然有机会登临太清境界,当是我大周之福。”
上官隐沉默不言。
“此次登云窟大会你怎么看?”女帝又道。
上官隐知道她问的不仅是结果。
他慢慢开口道:“昆仑山和贪狼殿或许还会争斗很多年,云剑宗比表面上看起来的要强,而且现任宗主的野心极大,恐对武道界有不轨之心,其余宗门虽然势大,但对陛下却也是忠心耿耿,但……会有变故。”
女帝问道:“何种变故?”
上官隐说道:“古月洞天。”
一阵清风袭来,带着些温暖气息,女帝陷入了沉默,就此不再提及此事。
许久之后,女帝抬头望了一眼头顶的青天,幽幽说道:“你在这湖畔小筑住的可好?”
上官隐颔首道:“全仰仗陛下恩德,草民不胜感激。”
女帝明眸微闪,道:“朕还需要你帮忙做一件事情。”
“陛下请讲。”上官隐说道。
女帝想了想,道:“你选个时机,朕要去昆仑山取个东西。”
话音落下,也不管上官隐是何反应,女帝轻飘飘的跃起,身影瞬间消失,下一刻便出现在玄武湖湖心之上,玉足轻点着水面,划过一道细长的水纹,她的身影也缓缓的消失了。
上官隐瞳孔一缩,女帝要上昆仑山取东西难如登天,看来她是要对昆仑山做些什么了。
他望着湖面,嘴角浮现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