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围攻唐戈的人不仅有各大宗门的强者,就连青龙军、白虎军,甚至是朝天堂都有人出手。
或许青龙军那人不知道唐戈和季青云的关系。
但是邬沧雨不管这些,无论因为什么原因,只要出手了便表示着他已经动了心思。
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季青云透过斗笠掀起的一角布帘,看到了那张冰冷的脸和那一对充满着杀意的眼睛。
他明白自己拦不住这个昆仑山最强的年轻一辈。
现在或许不行,但以后那个青龙军高手必死无疑。
邬沧雨是个天才,这个时间不会太长,而且他释放的杀意就算是季青云都感觉到了一丝心悸,这还是一个晖阳境的修行者吗?
季青云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地方不如这个少年。
他认识唐戈的时间久到无法用时间来形容,而且是世上唯一信任之人,那个少年都会想着立刻报仇,自己却在犹豫,难道这些年自己真的变了?
一杯酒饮尽,有些苦涩。
他暂时不能杀那个青龙军强者,但是杀其他人可以。
邬沧雨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太守府,按照唐戈之前的嘱咐,他又给古之月服下了一枚小菩提丹。
看着床榻上安静的少女,他轻叹了口气,脑海中忽然掠过某个白衣倩影。
他脸色一僵,自己怎么会想起她?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嘎吱
关门的声音响起。
幽廊之中,海晴儿轻抚窗台,黯然远望。
邬沧雨走了过来,说道:“海师姐,白鱼师妹他们怎么样了?”
海晴儿看了他一眼,说道:“七天了,你才来问我,枉那丫头对你一片倾心。”
邬沧雨垂下了目光,想起了十几年前,那时候他们都是孩童,昆仑山还没有封山。
海晴儿眸子里的愁绪更浓,说道:“我见过倾山师伯,白鱼失踪了,地下没有发现尸体。”
邬沧雨身体一颤,默然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海晴儿看着他的背影,玉手紧紧抓着窗台,指甲扣进了木头里,眼眶中隐隐有泪珠在打转,那个耿直憨厚的少年死了,听潮灵谷会少了许多的欢乐吧。
最近的很长一段时间,桐乡太守陆定远都处在一种焦虑不安的状态中,地下遗迹的事情已经结束,桐乡城中却到处还隐藏着危机。
遥远的四面八方似乎还有无数道视线监视着桐乡城的变化。
霍宁不在身边,陆定远一个人面对着每日都会上门拜访的修行者,时常会感觉到心力交瘁,而且太守府某些房间里还有几个人隐匿着。
今日,邬沧雨来找陆定远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是陆定远却瘫坐在了大椅上,不停喘着粗气,伺候这些修行者简直就是一场历练。
晌午过后,又有一尊大人物到来,陆定远酝酿了很久的心理险些崩溃。
云剑宗何念来了太守府,他的气色很好,伤势也已经痊愈了七八成。
尤季辰已经被送回了云剑宗,巫清等人还是没有消息,所以何念的眼中总是有寒意和怒意充斥着。
陆定远看着他的模样,轻声说道:“何长老,您来此处是?”
何念轻轻敲着扶手,许久之后,他突然冷漠一笑,道:“陆大人可有他们几人的消息了?”
陆定远脸色一变,道:“没有。”
何念说道:“那就奇怪了,他们身负重伤,除了桐乡城我想不到他们会躲到哪里?”
他的话语中充满着莫名意味。
陆定远身躯一颤,突然咧开嘴笑了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他们都是修行者,神通广大。”
“是吗?”
何念猛然抬起头,目光直视陆定远,说道:“希望陆大人不要骗我。”
陆定远的眼神有些闪躲,说道:“不会不会。”
何念刚要再说些什么,门外突然闯进来一个身影,是太守府的将士。
他看了一眼何念,然后冲着陆定远抱拳道:“大人,我们发现了一个青衫剑客,似乎就是您要找的那个人。”
何念脸色微异,猛然起身道:“他在哪里?”
那个将士一激灵,悻悻的道:“他是修行者,我们拦不住,他往南边去了。”
陆定远突然郑重了起来,沉声道:“快,继续查,看他到底去了哪里!”
“是,大人!”
那个将士的话音还未落下,何念的身影陡然消失不见,只有劲风呼啸然后慢慢湮灭。
陆定远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总算是可以松口气了。
黄昏时刻,邬沧雨戴上斗笠,又去了那间不起眼的小酒馆。
季青云没有饮酒,什么都没说,递给了邬沧雨一个纸条便离开了。
邬沧雨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却没说什么,他看到了纸条上的三个字。
如云斋。
如云斋是一间书院,位于桐乡城北的某条僻静街道上,很久之前便有传言如云斋的背景很神秘,不像普通的书院那般。
邬沧雨用剑气摧毁了纸条,现在想来,如云斋的背景应该便是云剑宗。
只是云剑宗为何要在桐乡城设立一个如此普通的书院呢?
邬沧雨仅仅是想了一瞬,觉得这事太费脑子,索性抛到了脑后,夜深的时候他走出了太守府。
今日有传言说南边出现了一个青衫剑客的身影,似乎是唐戈身边的那个人,于是那些已经恢复了实力的各宗门强者全部追了上去。
还留下的,便是重伤未愈的。
今夜很安静,尤其是如云斋地处僻静之地更是没有任何吵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