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完全没有掺杂杂质的大米、细盐市面上也不是没有,大米是三两一石,细盐是五两一石,白布的价钱倒没变,普通棉布一两银子一匹,像这样没有破损、全新的棉布也要二三两。
张天云的婆姨、儿子都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以往他父子两人在工坊做工,一个月加起来也就是一两多一点,一家三口勉强糊口,不过棉布从来没买过,买的都是更便宜的麻布,食盐也是用的粗盐或盐砖。
如今他一个人的薪饷就能让全家过上以往地主官绅才能过的日子!
想到这里,他将剩余的纸片收好,郑重其事地放到一个以前他娘子陪嫁过来放首饰的小木盒子里,然后将木盒子藏在里屋一块灰砖下面。
最后他将自己的婆姨、儿子叫到跟前。
“这安国军比以前的官府强千倍,比以前的大西军强十倍,虎头,你给我跪下”
他儿子依言跪下了,张天云用手指戳着他的额头说道:“这么仁义的官府我还没见过,你爷爷也没见过,今后你可得好好做事,一切听从管事的吩咐,切不可有丝毫怠慢,若有半点违逆之处,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又对他婆姨说道:“老婆子,你如今加入了大都督府张罗的甚‘义工队’,大都督的意思我总算琢磨清楚了,安国军新创,外头瞧不顺眼的人很多,都督府看管再严,总有漏网之鱼,如今我父子一日三餐都在作坊吃,你在家里头也没什么需要做的,就勤快点,多到街面上去,看见有不顺眼的、眼生的,赶紧禀告娘子军”
说到这里,他又叹了一口气,“这大都督啥都好,就是行事颇为乖张,这街面用衙役巡视不就行了,他还别出心裁让女子上街巡逻”
他婆姨神神秘秘地说道:“听说这娘子军的头目叫喜梅,马上要成为大都督的夫人了”
张天云一拍脑袋,“难怪,大都督这么做也说得过去,还是用自己亲近的人放心”
又对两人嘱咐道:“如此好的安国军、大都督,真是我等升斗小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我等一定要办好差事,誓死护卫安国军!”
他婆姨、儿子都郑重地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同样的情形在武昌、常德、岳州、衡州、宝庆上演着,一个月后,安国军又将商铺设到了辖内每一座县城,由于汇通商行的物品价廉物美,一时间,汇通号票的购买力竟比真金白银还强。
汇通商行自然也收不是安国军发放薪饷范围的人的真金白银,不过之前你需要先在商行将真金白银换成号票,如此一来,湖南境内除了少数人顽固不化,仍然死守着真金白银外,大多数真金白银都流到安国军户部的银库了。
看见汇通商行的货品如此价廉物美,也有商人动起了心思,这里面大多是湖南、武昌以外的人,境内的商人就是想动心思将东西从商行淘换出来也没办法在境内发卖——明摆着商行就有更为便宜的东西,谁还眼巴巴地去买贵的东西?
一时间,境内的主要货品:大米、棉布、食盐的价格骤降,弄得其他的商人叫苦不迭,久而久之便只有少数人还硬撑着做这三样的买卖了。
不过可做买卖的货品还很多,诸如针头线脑、药材、肉食等等,一时间大量的商人都转行去做其它生意了。
这也是李安国设立汇通商行的初衷,稳住攸关民生的粮食、布匹、食盐的价格,放开其它货品的价格,稳住了这三样,基本上就稳定了民心,而其它的东西,你有钱就买吧,安国军虽有实力介入,不过并没有这个打算。
也有境外的商人看出了其中的机会。
特别是大米和食盐。
境内的食盐多产自澧州和松滋两县,经过李安国亲赴产地改良工序后,细盐的产量提高了一倍,而成本却降到了一两左右,也就是说汇通商行每卖出去一两还能赚一两的毛利,不过两地产量确实有限。
不过这些境外的商人带来了机会。
彼等想将细盐和大米淘换到境外去买,李安国听说后同意了,不过他只收两样东西,一样自然是真金白银,另一样便是粗盐,他以三钱到五钱一石大量收购粗盐,再在盐场二次加工,最后变成细盐,成本提高了一倍多,不过还有近一两银子可赚。
用真金白银的便更好了。
“大都督,您这个法子简直是震古烁今!照此下去,天下的真金白银尽归我安国军,而市面上最终只剩下我汇通票号的号票了!”
一个月后,负责汇通商行的户部主事周文江激动地说道。
李安国淡淡一笑,“还不能掉以轻心,要严防假冒,每一张号票的号码、出处都要登记在册,做好两本账,一本在户部,一本在商行,户部要成立专门的稽查衙门,定期、不定期地检查,对于弄虚作假的严惩不贷!”
“是,大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