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阳和敖萤都推测出来，泾河龙王的死，不过是佛家策划取经的一个环节。

而从泾河龙王在投六道轮回前的表现来看，他对于这个取经的推动计划，应该多少是知情一部分的。

只有在他知道自己是一枚棋子的前提之下，他在地府的表现才会是合理的。

并且，目前看来，投身于取经推动计划的每枚棋子，好像都获得了相应的报酬。

袁守诚，地府方面亲自暗箱操作，把李玉英的魂魄送到了他的面前。

李世民，虽然他可能不知道自己是枚棋子，但是一样拿到了多加二十年寿命的报酬。

而泾河龙王，作为整个计划里面，牺牲最大的角色，他获得的报酬，也应该是最丰厚的。

至于这份报酬是什么，商阳推测，大概就是老龙王临投胎前，都不忘念叨一遍的，儿女们的未来事业发展了。

前四个儿子镇守天下四条最大的水脉，后四个儿子给佛道两家领导人，甚至是太岳的上古大佬手底下听差。

九龙子以后子承父业，做下一任泾河龙王，八水总司。

小女儿敖萤，内定了日后的八部天龙职位。

看看这些个儿女的工作岗位，这泾河家族得是什么家庭条件？

这要是说没走过后门，拉过关系，谁信？

所以，商阳有理由相信，泾河龙子们的飞黄腾达，很大一部分，都是由泾河龙王的牺牲换来的。

“我，一直不听父亲的话。”敖萤的脸上再保持不住淡然的样子。

“父亲要为我的以后铺路，但我却违背了他的意思，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跟他吵架，离家出走……”

说到泾河龙王，敖萤的话好像变多了。

“唔……”商阳没有接话。

跟家里人意见不合，顶嘴吵架，离家出走，敖萤的做法倒还真有点青春期叛逆少女的意思。

“我在外面走走停停了很久，一直到去了长江大哥那里，才知道父亲一直在找我，想跟我好好谈谈。但我回家太迟了……”

嗯，敖萤回家太迟了。

等她到达长安的时候，她的父亲已经没时间再和她好好谈谈了。

“你爸爸他，可能也不是特别反对你要当厨子这件事。”商阳想到了泾河龙王前往六道轮回中最后讲的话，让敖萤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说起来，敖萤，你为什么想到一个厨师呢？”

一条龙，想做一个厨师，商阳觉得总得有些什么理由和契机才对。

“……父亲和哥哥们，在吃过我第一次做的东西以后，都说我做的东西，能让大家开心。”敖萤的眼神闪动，好像在想些什么。

“第一次做菜，是在母亲逝世后的不久，虽然我知道我那次做的东西非常糟糕，但……”敖萤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一家人，很久很久都没有像那一次那么开心过了。”

商阳讲不出话来，他看了敖萤一眼，在敖萤的眼角，似乎看见有着什么闪着光的东西要淌下来。

她，要哭了吗？

这样的念头从商阳的脑海里划过去，不等商阳再看一眼确认，敖萤的身体就被水气包裹住。

随后，水气消散不见。

化生寺边上的小角落里面，又只有商阳一个人了……

……

长安城。

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李玉英提着一个小纸茶包，从一家名为水云涧的茶楼里面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