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宫宴前夕的夜里，闻人厉召了明妃、晗妃和东宫的两位一起用膳。

说起晗妃，公子越的养母席氏，大概是闻人厉后宫中最安分守己的女人了吧。尽管席氏也算是个名门出身的小姐，但娘家放在京城根本不值一提。皇上不宠爱、家族不显赫，原本也不会有“晗妃”的名分的。只是闻人厉就看中席氏是个胆小怕事又不会恃宠生娇的，便将闻人越交与她抚养。

闻人越带着顾越的时候，其他三人都已经到了。顾越没忍住打量了一下公子越的这位养母，真的是一个不起眼的女人啊。明明身居妃位，却穿着最朴素的宫装，容貌也算不得出众，只能说是看着还舒服，人也有些畏畏缩缩的，坐在靠着角落的位置上。席氏凭借自己公子越养母的身份，本可以在这宫中抬头挺胸地过日子，可她却在看到闻人越时仓皇起身行了个礼，甚至不敢正眼去看公子越。

而太子同皇上和昭妃简单地行了礼后，才十分冷淡地应了晗妃一声，然后落座于闻人厉的右手边。

“小顾，你也坐。”

闻人厉示意顾越也坐下，其实顾越早发现桌上摆了五份餐具，但闻人厉没吩咐，他也不敢贸然行事。顾越谢了恩，坐到了闻人越的另一边，刚坐下便察觉有人在看他，抬眼对上闻人厉左手边的李伯然的目光。顾越刻意偏头回避，发现身旁的晗妃脸上有明显的岁月的痕迹，是宫中其他妃嫔脸上所没有的。

“就当是家宴，没有外人，小顾不必紧张。”

年过四十的皇帝慈爱地同顾越笑笑，可在场的人的心知肚明，紧张的人哪只顾越一人？闻人厉也不过走个过场，低头喝了口汤意思是可以动筷，就又自顾自说道：“朕今日请你们来也没别的事，就是朕打算年后就让太子代朕亲征靖州，伯然你是知道的，北丘的人是如何在靖州作乱的。”

“陛下，靖州有臣妾的父亲和舅舅守着，大可放心。”

看来东宫的两人要去靖州的事情只有闻人厉和夏明知道，李伯然闻言，脸上也有了片刻的不安。

“太子年岁不小了，朝臣不是总递折子跟朕抱怨太子无作为吗？让太子去靖州立威，不仅有李将军、顾将军帮衬，也好锻炼锻炼。”闻人厉和颜悦色地解释着，“小顾也会一起去，如果伯然放心不下，朕再找另外人去就是了。但是前些日子小顾和太子相处得很好，他去我放心些。”

“陛下，朝臣有那样的议论，是臣妾的错……”末座的晗妃小声道，但闻人厉并没有在意她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