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根本不需要元屾引见,在元晖从禁军统领那里得知皇侄领了三个玟原人回京后,就立马派人安排他们见面了。
毕竟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比较特殊,他们北丘刚刚和玟原打了一仗,虽然小胜,但是玟原的公子越却在这场战役中失踪了。两方都命人在那高地上寻找公子越的尸体,战役的最后,就是北丘无暇庆祝、玟原无暇悲伤,全为了公子越的不见踪迹而伤透了脑筋。
康明帝一口咬定是北丘的人挟持了公子越,还拿出了多年前文德帝写给北丘和亲公主的让她早日为闻人厉诞下子嗣的书信。元晖找不出自证清白的理由,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遂下了命令全国搜寻公子越。
于是在闻人越一行抵达羌京的第三天晚上,就见到了微服造访岱王府的文德帝。
而元屾还沾沾自喜,以为是前日里自己讲了些关于顾越他们的趣事,才引的元晖有兴趣见他的这几个客人,殊不知就算没有他,元晖也是要找理由见见他们的。
自他下令全国搜寻公子越后,除了往年就登记在册的商队,根本没有其他玟原人出入北丘。且不说这三人来北丘的理由非常牵强,至于他们是怎么躲过丘州城那边的搜查的,元晖就十分好奇。
元晖的突然到来,也让顾越他们非常紧张,晚宴前,顾越还特意给闻人越的额头多涂了一层药水,生怕元晖从这个被北丘通缉的人的额头上看出什么端倪。
“这几位就是小屾带回来的客人吧?”
元晖是最后一个入座的,和元屾、元岱之前的反应一下,刚坐下就没忍住往顾越这边看。元屾坐在元岱边上,顾越坐在元屾的另一边,一时间他竟觉得坐在中间的元屾是多余的。那眉、那眼,不就是他年轻时的皇兄吗?
“草民顾越只是玟原一个不知名的商人罢了,没想到能有幸结识屾世子,进而见到岱王和皇上您,真是荣幸之至。”顾越熟练地说着客套话,眼睛对上元晖炙热的眼。那双眼睛和元曦的真像,看向他时也是一样的炙热,他却没觉得有多反感。
“那另外两位呢?”元晖把目光转向顾越身边的年轻男女,“我们北丘不像玟原有那么多规矩,顾公子不必自谦。”
“是我的朋友。”顾越从容介绍道,“这位是闻人,这位是夏夏。”
闻人越和夏夏依次向主座上的元晖敬酒,元晖也客客气气地回礼,丝毫没有皇帝的架子。从元晖的一举一动看,都能感觉到文德帝对自己皇兄的敬重,而且这种感情是真诚的,并不像闻人厉对待他的那些近臣一样是做作、虚伪的。
顾越有些羡慕,元晖和元岱并非一母所出,元岱是长子、元晖是嫡子,明明应该是皇位的竞争者,却能和和气气地同坐一桌吃饭……哪像闻人厉和闻人亦,要是闻人厉能有元晖一半的大度,闻人亦或许就不会被贬靖州吧?
虽然之前顾越还在谴责北丘皇族的自私,但不得不说,就他们皇族内部的关系,实在是比玟原和睦得多。就像元屾之前说的,那迷迭兰制成的丹药,文德帝每年都会按需分配给各个兄弟姐妹。他本来可以独吞的。
这样想着,顾越对元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觉得自己求取迷迭兰的成功率也大了几分。他在元晖面前可以是完全放松的,不像在闻人厉面前,根本不敢有一丝松懈。
“年轻人,有作为。”元晖看这几人个个都是一表人才的,毫不吝啬地称赞道。尽管他心中还有疑虑,但是这几人额上都没有胎记,况且现在又是在他最得力的皇兄的饭桌上,干嘛要考虑玟原的那些破事?
“不敢当。”闻人越难得想到进城前守在城门外的禁军的话,大概猜到了元晖的疑虑,借此机会为他们一行开脱道,顺便好为之后求取迷迭兰做个铺垫,“要不是夏夏受了点伤,被一位北丘的大夫所救,才有机会进入丘州,得以用玟原商人的身份认识屾世子,不然哪能得到陛下的赞美?”
原来丘州城民将他们带进来的,难怪丘州城外的守卫没上报有玟原的人进城。闻人越这么一说,元晖的疑虑登时减了一半。
夏夏本想反驳闻人越说的话不对,但突然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觉得他似乎对如何得到迷迭兰有一番打算,便乖乖闭嘴不说话了。
“是吗?”果不其然,元晖的兴趣转移到了“夏夏受伤”这个话题上去了,“夏姑娘受了什么伤?是否需要朕请太医为夏姑娘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