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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珏一早就被云皇借口喊进了宫,父子俩一年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就算是现在同坐一桌,冷珏的脸色也没有变过。
云皇似乎早已习惯了他的冷漠无视,自顾自的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笑声说着:“你那南宫山庄经营的再好,也不过是个江湖门派,你当真愿意一辈子屈居人下”
“有哪个江湖门派敢接皇家的生意做又有哪个江湖门派,会把杀人的买卖摆在明面上来”
冷珏嘴角微扯,淡声说道:“您既瞧不上江湖门派,当初就不该去招惹他们,虽然是阵年旧账,可总要有人还的。”
“……”云皇。
他握着杯子的手指微微发僵,半响后才吐出一口浊气,声音隐隐透着无力:“你母妃的事,朕固然有错,可你也不该一直揪着不放”
“朕已经许你出宫多年,南宫山庄也在你手上做大,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皇上怕不是在混肴视听我当年离宫之时早已说明,我自愿放弃皇子身份,是你不许我改姓南宫,外公念你我父子一场,便让我保留了本姓不变。”
“如今,外公虽然已逝,可你要反悔,也得问过我愿不愿意”
冷珏一字一句的说着,眼底丝毫没有妥协退让之意。
然而,云皇最喜欢的就是冷珏这一身的桀骜不驯,像极了他年轻的时候。
冷氏一族百年的基业终要交到年轻人手上,云皇看重冷珏,只因早年父子隔阂太重,他担心闹久了伤了父子情,便许他出宫厉练。
而这其中更关键的还是,后宫尔虞我诈堪比前朝,这世上若论哪里的手段最阴险毒辣,后宫妇人当属第一。
自冷珏的母妃南宫玉意外身亡后,云皇便意识到,冷珏在南宫山庄会比在皇宫里更安全。
他已经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断不能再让幼子蒙难。
这些,云皇不会讲,与他来说,年轻时的错失,是他这一生最不堪回首的失败,他又怎么会将伤口示于人前。
“你若执意要与朕对抗到底,便要好好想清楚,你失去的可能不止是皇权富贵,还有你一生的挚爱。”
拿凌萧萧来逼冷珏入局,是云皇万万不想的,可他却没有更好的办法,就目前为止,除了那女人,冷珏还未有软肋能让人拿捏得住的。
云皇内心的感慨,冷珏无从得知,他只觉得这一切太过无稽。
他起身,一双眸子冷冷的看向云皇:“呵,你用凌越逼迫威胁凌萧萧时,可有想过,母妃当年也如她一般被人逼到绝境,无路可走”
“你口口声声说你一生最爱母妃,到头来还不是害她死于非命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提挚爱,有什么脸面来要我继承你的皇位”
在冷珏眼中,皇宫深院不过是他母妃一身的葬所,那般滔天的权势也不过是浮世云烟,并没有什么值得期许的。
“啪”的一声,云皇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的砸向冷珏,他看着碎在他脚边的瓷片,气的声音都在发抖。
“正是因为朕深爱你母妃,才想要将朕的全部都交给你。”
“冷珏,你若再这般不识好歹,就别怪朕手下无情。”
“我今日进宫,就是想告诉你,你的皇位我从未稀罕过,你若再逼我,小心连最后一个可继承你一切的儿子也没了。”
“你该知道,我若想杀他,一条理由足够,并不需要你再把凌萧萧扯进来。”
冷珏的眼神冷若寒霜,声音亦是冷冽至极,他说罢,便要转身离去,却听得云皇一阵放声大笑。
“混帐东西,你敢来朕面前说这一番话,不过是知道朕已经放了凌越,你想着朕手里没有了筹码,便无所顾忌了,是么”
冷珏身形微顿,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好,好的很,你既然如此不开窃,朕便要好好的给你上上一课,也算是弥补朕这些年来对你的疏于管教。”
“你……”冷珏转身,满目的愤慨,他最讨厌的就是云皇这一脸的自以为是。
“记住朕的一句话,只有真正的强大,才有资格去爱,才能做成你想做的所有事。”
“你若不服,大可继续去抢去闹,朕倒是愿意和你打一个赌,就赌凌萧萧最后会选了谁”
冷珏看着云皇,直觉他不过是在虚张声势,没了凌越做要胁,凌萧萧就再无牵挂,定不会受她摆布。
可,云皇一脸的笃定,冷珏却看不透他还有什么王牌在手
“怎么样你敢接朕这个赌约么”云皇一双浑浊又凌厉的双眸看向冷珏,眸底铺满幽冷的光。
呵,凌萧萧那女人不是喜欢和他打赌么那就让他来好好的赌一局,看看最终谁能大获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