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少保得知恭亲王事变也有所行动,算命道士依然摆在空荡荡的大街上,姚少保指着算命道士说:“你怎么还在这里摆摊,国家快要有危难了。”
道士说:“哦,天大地大,大不了,一走了之。”
姚少保说:“你这个臭道士,尽说一些风凉话,你可以一走了之,我可是这个国家的栋梁之才,我怎么能坐视不理。”
道士说:“走不了,那就不走呗。”
姚少保说:“疯言疯语的,你不是算命的吗,你给我算算,我走还是不走。”
道士坦然地说:“三枚铜板。”
姚少保向身边的仆人要了三枚铜板,扔给了道士,道士先后磨擦着枯木上的铃铛,铃铛呤呤作响,三枚铜板落在桌上,道士看了看姚少保的眉毛说:“此地不宜久留。”
姚少保说:“哎,说清楚一点。”
道士指着其中一枚铜板说:“二日之内,必有强军入城,到时候草木皆兵,昔日如同往日。”
姚少保说:“你的意思说,要开战了。”
道士说:“话不可说尽,路只能自己去走。”
姚少保说:“路,请道友请教,代国这么大,哪里才有回家的路。”
道士说:“你的家是国家,若能海阔天空,家又不是国家。”
姚少保说:“你的意思是说,让我投奔邻国。”
道士指着其中一枚铜板说:“少保,可以去陈国。”
姚少保说:“可是陈国离这里千里迢迢,那我岂不是要远走他乡。”
道士说:“心有多远,路就有多远。”
姚少保看着剩下的一枚铜板说:“道友,那最后一枚铜板又有什么参悟。”
道士指着第三枚铜板说:“最后一枚,你会找到一个新的国家。”
姚少保说:“新的国家,那我在新的国家里,是富还是贫呀。”
道士说:“富贫不在,只有荣华。”
姚少保皱着眉头说:“荣华?”
道士微微一笑,收起了三枚铜板,慢慢地离开了这条空荡荡的大街,姚少保默默地看着道士走远,心里想着最后四个字:只有荣华。
仆人梦风说:“主人,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姚少保说:“让我再好好看一看,这座三百年的古城吧,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成为文人写诗中的故乡。”
仆人梦风说:“叶城这么美,一定会成为故乡的,主人,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姚少保犹豫的说:“可惜呀,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
仆人梦风说:“为什么呀。”
姚少保说:“不想回来了,我们走吧。”
仆人梦风拎着行礼,姚少保退去了往日的饱满,朴实的风衣外加一副手套,身上的盘缠只有五两,仆人和少保不分贵贱的在和平饭店里花了二十枚铜板,梦风吃了五碗面条一碗水饺,姚少保吃了两个烧饼二碗馄饨,和平饭店的老板还是那样的亲切,送了我一只馒头,一路上仆人问少保:“主人,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好呢。”
姚少保说:“还能去哪里,去鲁国呀。”
仆人说:“可刚才算命道士说,我们可以去陈国,为什么这会主人就变意思了。”
姚少保说:“他还说,心有多远,路就有多远呢,我闷心自问了一下,还是舍不得离开代国。”
仆人说:“哦,主人是想故乡了。”
姚少保说:“身为代国人,勿念他乡土。”
仆人说:“主人,我书读的不多,不懂什么是国与国之间的纷争,我只知道,他们都是我们的手足同胞啊。”
姚少保说:“可惜,生不逢时,个位其主罢了。”
仆人梦风说:“这世界上,不是男人就是女人,主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国家?”
姚少保深沉地说:“可能,这就是男女有别吧。世界上的事物,又有谁说的清楚,看得透澈呢。”
仆人梦风说:“男人和女人就能生出那么多的国家,那皇宫里的公公,岂不又是一个国家。”
姚少保说:“就你小子聪明,我看你也是一个国家。”
仆人梦风说:“我还真想有一个国家,可惜没人给我封啊!”
姚少保说:“自己给自己封呗,你以后就是猴王了。”
仆人梦风说:“主人,真会开玩笑,我可不和猴子在一起,我要做一个只有羊的国王。”
姚少保说:“那你就成羊大王了。”
仆人梦风挠着头皮说:“呵呵,主人,那你就不想有一个自己的国家吗。”
姚少保说:“想啊,我的国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其它都是花花草草,鸟鸟虫虫。”
仆人梦风说:“主人,那不成野人了吗。”
姚少保说:“你懂个屁,那叫孑然一身,一国丙度。”
仆人梦风说:“主人的世界,总是让人挠头皮。”
姚少保说:“现在到哪里了?”
仆人梦风说:“再走二里就是叶城的边境了。”
姚少保说:“那我们就在客栈里过一夜吧。”
仆人梦风说:“主人,我们怎么去鲁国呀,身上的盘缠也不够到那里呀,真得要风餐露宿了。”
姚少保说:“走一步看一步呗,只要心里有感恩的心,走到哪里都有人为你送衣暖被。”
仆人梦风说:“感恩的心,我怎么听着空虚呢。”
姚少保说:“走你路吧,晚了就没客房了。”
仆人梦风说:“噢。”
姚少保和仆人梦风在叶香阁订了一间中等的客房,姚少保对梦风说:“你睡床上吧。”
梦风说:“主人,怎么要让给我床铺呢,不妥,还是主人,你睡床,我打地铺吧。”
姚少保说:“床上我睡不安稳,你就别谦让了。”
梦风说:“主人,是怕夜床梦多吧。”
姚少保说:“算是吧。”
梦风说:“主人,那我就先睡了啊。”
姚少保说:“嗯,你先睡吧,我还不困。”
梦风疲倦地说:“唉,真舒服,累了一天了。”
姚少保打开了客房的窗,看着黑漆漆的远方,没有人走过的草丛矮了一截,树干上的树枝清清楚楚的成长着树叶,像是要记录下每一次的风霜,静静的沉睡,偶尔洒落的风声,吹起蓬乱的烟尘,不知要去哪里,只是一直往上,往上,似乎在宣誓每种被遗忘的忧伤,云儿飘过,鸟儿飞走,只剩下月儿的哭声,在回荡,是自己的内心无法平静的冲动,或许在打开窗的那一刻,已经想好,会关上这扇窗,姚少保垫平了棉被,尽管是在三月,棉被的温度还是让姚少保冷得吱吱颤抖,多余的体温保持着过度的渴望,两脚不由的弯曲,倦成了西瓜虫,仔细的细数着呼吸与心跳之间的频率,每个毛孔都能感受到毛发的生长,脚指上有脚指甲,手指上有手指甲,手指甲里有污垢,脚指甲里干干净净,为什么手套低档不住诱惑,反而是鞋子真诚的保护,一想到这里,姚少保睡过去了,眼角流出一行眼泪,不想抹去,一直流到了耳朵里,耳朵里没有了声音,姚少保说:“梦风,睡了吗。”
梦风说:“还没呢。”
姚少保说:“睡得着吗?”
梦风说:“睡了一觉又醒了。”
姚少保说:“能给我讲个故事吗。”
梦风说:“主人,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