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名大小仙子忙碌宫中,各色衣服鲜艳,人人忙而不乱。
正宫筵席十张,昙花仙子一众,请八戒居上座为尊,玉食美酒轮番敬献,极是温柔。
酒喝酣畅,醉意九成的八戒,色眼迷离而左顾右盼,见得安太仙子玉脸含愁,只好强压矜持,暗待时机。
胡乱的指着众多仙子,结结巴巴的说:“呵呵,诸位好……好妹妹呀!你们说的好处,快快都给我。”
木锦惠笑对他说:“师……父,不急嘛!我们姊妹正在准备,等一会儿,还要给你献上好舞呢!”
“哦?又是跳舞?诱而不惑,有些……唔……好,俺老猪今天开心,随你心愿,喝得……可真痛快!”
“师父开心,我们也开心。”
“妹妹们哪!你们,可比女儿国的人还要美丽几分。比……还比宝象国的公主百花羞漂亮!”
三木榕走近他的面前:“那是当然,我们姐妹们,个个都精通驻颜之术,十分懂得珍惜身子。”
昙花仙子哄他:“师父若知无不言,我们会百倍伺候你,嗯哼?”
八戒受不了奉承,含糊不清的道:“好,好,唔,可别怪哥哥不提……提你们一个醒。
你们知道俺……俺可是天宫里的天篷大元帅,曾掌握天河的汛情。”
昙花仙子仰慕的说:“天篷元帅,十万天兵天将的主,那是威风凛凛的大人物!”
“算你识相。对,对于这方水中的情况,那可是俺的看家本领。”
昙花仙子飘身更近:“哦?净坛师父,你看见什么,能否告诉我们?”
“行,告诉你,俺只一个瞅,能错过几回眼?不曾。只需稍为留意,便……便已知这方水土的好歹。”
“姐妹们,净坛师父是个得道的高僧,我们好好的为他跳一支舞。”
“诶!好咧!”
八戒喜得见牙不见眼,刁嘴嗡嗡:“呵呵!呵呵!俺在封位修业多年,眼光独到,鼻子尤灵,地下的湖中的妖邪,只需一闻一看,数有多少八九不离十。
你们若能让俺开心,俺可以指点迷津,保得仙岛无忧虑。”
“哦?师父,地下都有什么?”
“嘿嘿嘿!事有两面正邪共生,天有琼瑶,地有沉沦,极贤极尊的反面,是有极邪极恶的势力,何如说,光明与黑暗共存的哪!”
昙花仙子闻得他的话果然有料,立即使个眼色,朝姐妹们打起玄机。
屏后的琴鼓响起,动人的乐曲扣人心弦。
众仙子施展婀娜多姿的身材,跳起穿花舞蝶的舞蹈,在八戒的面前翩若惊鸿,让他捉摸不定,引诱一个心痒难受。
继而莺莺燕燕,相互窃窃对语,凑着对儿,推波助澜的捉狭彼此调戏。
随着戏乐逐浪而起,在八戒的面前,一个一个奔走如似狐狸,娇态妩媚漾漾泛覆。
游若群鲫的快,一簇簇艳艳彩红盛开,使八戒目不暇接,直将他弄至心旌神摇,大睁着眼大声的直呼好受。
稍后,一曲终了。心满意足,不无爱怜的长吁一口气,专注安太仙子,对她认真的说:“俺不花心,只对畅畅好。俺不花心,俺只要对她好的咧!
俺可要告诉她,要让她心甘情愿的和俺走,远离此地,两人远走高飞哩!”
昙花仙子赶紧说:“使者使者,你既然要对她好,就应该帮他。”
“俺帮她,帮她!”
“可别净说损人利己的话,让人觉得你是在耍着鬼蜮歧俩,这样子可不实诚。”
八戒把眼睛一瞪,呼拉拉的摆着头,待酒气稍微的清醒,刁起嘴嗡嗡:“咳!又是哪里话?俺可没有想要害她的歹心。
实话实说,这个东湖,为啥会是一片乌黑的呢?”众人假装多有不解,纷纷翘首以盼。
见到众女皆以好奇心围在他的周边等他的解说,这个心情,激动又自足,语调飞速而起:“那么,俺明白的说吧!
来这里后,俺把东湖早瞧了一个底细空空。
那乌黑的水,可是有些缘故的,是有大源头的大来路。”
“哦?大源头,大来路?”
“师父,别吊人胃口,说嘛说嘛。”
“俺说,这东湖的水底,肯定有一处黑暗之源。黑暗之源,那是黑暗主宰的成长之地。”
“成长之地?”
“俺可想得很清楚,这种东西,正邪两道的相联,是妖怪修炼法身的至大宝源。
这个源头,一千年几百年都不曾消失,所以,依了俺来看,这不是可以易除的大祸事。”
“师父,你,你好厉害哦。”三木榕为他湛上酒,以甜美的声音诱他多说一些。
“那是,这里呀,四方的天堑一旦封绝,湖水里的怪物,那可就得天独厚的啰!”
“为什么?”
“他们在此方的小天地里,再无所惧。而你们呢?只能是任由它们繁殖和壮大,对于剿灭,只能是无能为力。”
“该如何面对?”昙花仙子听得真言,急声问道。
“如何面对?俺说,只怕再过十头八年,它们就会集有大力量,招兵买马,尽收灵魂炼魔体。
到那时,它们,一旦聚众乱起,会是殃及所有生灵,祸害此方所有的人间。咋样,说清楚了么?俺呢,早看得透透的。”
偏僻的一角,沉默不语的安太仙子,再次闻得此言时,神色不由自主的着急,失声探问:“那?净坛师父,告诉我,你可有良策?”
八戒听到此话,眼珠骨碌碌的转动,假装思考一番,矫情的瞄向她,又故作多愁无能为力的样子:“哦!可不好办,很不好办哪!
畅畅,你答应老猪,只要跟俺走,别理鸟不拉屎的弹丸之地。”
“我!”
“俺俩,都走到海外去,俺俩找一个洞天别府。然后,恩爱的,互敬互持的相濡以沫,只过那种逍遥的好日子,这样才是最佳的选择。”
安太仙子变脸大怒,正想借机发作之时,一个侧头,见到昙花仙子对她连连眨眼,稍微一怔尔后会神,急把声音转柔,涨红着脸不安的对他说:“净坛师父,若是,你真的想要娶了我,这要求并不过份。我尚未嫁人,可以答应你,只不过……”
这一句话,可没把八戒差点儿给乐坏。
弹跳起身,急步走近仙子的身旁,急急追问:“唉呀!俺的畅畅,俺家的娘子,你快说,不过,不过是什么?”
仙子微皱起秀眉,无奈的轻声说:“你陪我留在这儿,一起守候这个岛屿。
我想,我们共同维护这一方水土。如果你敢答应,那么,我也一定答应你,与你相好。”
八戒闻言立即低耷着头,好一番琢磨,不无丧气的尤为困难的说:“唉,这,这个可是为难俺的呀!”
“怎么会?”
“你的这处地方,总共也没有几处大的地儿。”
“哦?”
“俺给你算算,也就岳触和盘蛮两个国大一些。再有几个岛屿,再有你这个破地方。
畅畅,你这是为难老猪。想想心头发怵,俺要是困在这里必死必伤,不成。”
“怎么不成?”
“待个十年八年,尚可忍住,或者也不发牢骚。可是,可是这个天地,一封就是几百年上千年,道法无处可寻。
那么?那么俺可不会被逼死?虎头蛇尾,这儿跟坐牢没什么两样。不成不成不成,这样可不成,俺不能轻易的答应。”
仙子长叹一声,缓缓站起,显得很失落。然后独自一人,朝内屋里急急的走去。
八戒见状,心知不妙,熊熊燃烧的情欲之火让他十分着急,打蛇打七寸,他想快去对她道歉。
第二天,菩提山下的一处长仙谷中,一棵百米高大的菩提树下,横长的一根水桶粗的桠干,八戒被一方苦榕小天阵死死的困住。
菩提树下,苦榕小天阵落有须根万千,八戒被网吊起,藏在密密麻麻的须根里头,无法动弹。
众仙女聚集而来,见他正在破口大骂,放下心的相视而笑。
为以后的出路,昙花仙子提出去一趟东海龙宫,求东海龙王借调三四十万水兵水将,来此地帮着镇压。
安太仙子知道她的本事,余者心折她的主见,都赞成。昙花仙子辞别姐妹,义不容辞的前往。
真元子,三木榕等六女仙,明白安太姐姐以后的境况将会很难熬,一个个敞开心扉,自告奋勇的主动留下,皆愿与她同甘共苦,共渡仙岛的难关。
八戒被苦榕天阵锁实,高高的捆吊在苦榕神须上。这些神须极其柔韧,任他挣扎就不能逃。
窝囊让他怒不可遏,整天整天的破口大骂。
但凡与他有过节的人,均被他一一数落。三天后,精疲力竭方弱下气息,转为哀哀可怜的求饶。
安太芸畅领着众人,再次来到苦榕天阵的旁边,见他虚弱少气,没有嚣张跋扈的气焰,这才令人放他下来。
八戒一次被整怕,想到从前的取经之难,嘟嘟囔囔的,又在咒骂如来佛祖。
远远的急走时,一边走一边说:“天杀的贼货种,剥皮的腌制鬼,不得好死的老僵尸。
在天宫之中,俺见着嫦娥妹妹长得美貌,小逗一回,天庭打罚俺弄去猪圈里投胎,整俺一身的猪骚皮,这算作哪门子的大杀情?
俺打自霸占卵二娘,迎娶高翠兰,刚过没几年的好日子,什么罪孽深重,又被押去西天取经,七难八难十八难的。”
“咯咯咯,咯咯咯咯!”
“这?真窝囊,天杀的臭娘们,都是祸害人间遗臭千年的种。
花狸狐俏专门勾人心神,让俺念个经,敲个木鱼,混沌沌糊里糊涂的渡日子。”
“哈哈,哈哈哈哈!”
“如来,给我净个什么坛呢?臭如来,这个经,还真他娘的难念的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仙子见得八戒远去之后,全都更大声的笑。
两天之后,心有所感的安太芸畅,讲经台上对众讲经更深理。至傍晚时,心血来潮,突然站起身,迎天大笑。
笑毕,重坐白华莲台,对众人喃喃自语:“不学天上帝,不作人间皇。此生此世,只愿自比地藏王。菩提本无树,明境亦非台。”两串眼泪,滚滚而流。
真元子,三木榕等众多的仙子仙女,先是怔愣发呆,片刻之后顿然回神,悟得安太仙子的话中之意,悲怆之心,体会她的大义之举,顿时间全都泣不成声,不能自己的失声痛哭。
她们失声痛哭着齐刷刷的下跪,对安太芸畅叩拜,表情严肃的向她连叩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