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七章,杏林居(1 / 2)有道法斗破天堑首页

杏林居位于双龙城的大后方,地处两山之间的一片宽谷中,杏林居为仙岛最有名的医仙大药谷,承担着传授世人医术,承担岛上人家伤痛病亡的医治。

连遭厄运的笑白,已让花家双姝悄悄的送进药谷。把人交给居中的医者后,她们马不停蹄的向菩提山的方向赶路。

至得又一日的清晨,两名药童进来帮受伤的笑白换药。

这两个药童,长得一瘦一胖,瘦的,像一根竹子那么单薄,刀子脸大嘴巴,模样很怪胖的,像一只圆滚滚的西瓜,圆圆的脸与下拉的嘴角,总像是有人欠他十万贯的那种苦愁。两人进屋后,都板着脸不苟言笑,冷冷的板着脸替笑白换起药。

笑白半躺着任由他们服伺,而要印证某些疑惑的想法,小声问他们:“小弟弟,这儿……是在杏林居中?”

问的明知故问是想找引子,可是,两个童子只是默默的为他拆解布带,他连问几次,他们都板着脸无动于衷。

“这里,可是柳纤纤的家,柳纤纤在么?”他压下些许不满,还是客气的问他们。

这个时候,胖的童子突然一手按低他的头,瘦的童子马上出手剥他背后的缠带,一下一下哧啦啦的剥得很快。

“唉唷!轻一点!”背上传来剧烈的疼痛,令他的额头快要冒出汗来:“住手!你们……都哑巴了么?问你们话呢!是不是柳纤纤的家?”

可是,两个童子听了他说的话后,出手剥离缠带的动作有加无减,把他用力按在床上,还更快速更粗鲁的将他转来转去,快速去离他的衣服与绷带。

“住手!住手!啊!你娘!……痛!痛杀我也!”

童子的手法奇快而且十分粗心,嘶啦啦好一阵子猛扯,令他痛得刹时间全身冒汗,屁股处浸润出大片新冒的血迹。

痛得嗷嗷大叫,可又无法反抗,而后无法忍受,憋出筋骨向他们大声吼道:“啊!杀人么?臭小子,你们要杀人么?轻一点不成?”

可是,他们任你说任你嚎,根本无视他发出来连串的杀猪惨叫,七手八脚,把他按在床上又是一阵颠来倒去的折腾。

忍无可忍,痛不欲生,铁青着脸大声怒吼:“喂!我说你们两个,什么意思?”

将他翻转身,把脸朝下再用力压制,然后,他们又是一阵雪雪雪的剥离,将他的绷带全部去除,瘦个子扬起巴掌,向他背后的伤口一巴掌一巴掌干脆利落的拍下去。

痛!杀人的剧痛!他被按着动弹不得,浑身抽搐,接下来又是一阵杀猪般的惨叫:“死人!……啊!这是治病么?能不能……轻一点打我?”

瘦童子苦大仇深,仍然板着脸一言不发,朝他的背部一连打了数十巴掌后,胖的人手脚麻利的将他转过身子,顺手接过一只盆子,用布湿了水,抓着湿布在他出血的地方狠狠的揉搓,待揉出新剥出的皮肉之后,给他洒上清水,粗鲁的洗完伤口后,方给他抹上一层膏药。

“我去……你娘!”面对两人蛮不讲理的手法,他度日如年的死命的承受着,伏在床上痛得汗水豆大的冒出,又在身上一缕缕的流走,片刻功夫,痛得死去活来连吭个声都困难。

“你们……我……我……他娘的……这些日子里,我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灾星?”好不容易忍过一波又一波的剧痛,或者说已痛至麻木了,对两个童子忿恨的怒道:“你们他娘的哑巴么?哑巴小子,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治病的?医手治病这么强,我头一次见,告诉我为什么?说!你们倒是开口说呀!十棍打不出一个屁,你们想要害死我么?”

“公子,闭嘴吧!”瘦的童子给他重新缠上绷带,终于开口说:“公子,我在杏林居中治过上万人的病,也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人,只有丁点的伤口,出重手法去除你体内的异毒,你嚎得跟鬼叫一样,受区区一点皮肉之苦,让人为你大动干戈,于我杏林居里的日子那么久,你倒是破天荒的头一个。”

“呵呵?你们大动干戈?……这样子还是在治病?还可能称之为治病么?我不死……这是命大!”他严重的怀疑他们,是否因为心情不好而借机出气,或者因为不够吃的借他发牢骚。看一看他们,一直板着的一张臭脸与奇怪的长相,小小年纪的人已经不学好,凶神恶煞一样的人怎么可以学医术?下一次换药又冷这样的话,我还怎么得了啊?

瘦的解释:“公子,治好病的术有千种,这是简单快速的去毒之法,且,我们乃奉师父之命,必需对你以暴制暴,是以公子……莫怪吾矣!”

胖的附和:“就是!身为修道者,刀架于脖而眼不眨,上刀山下火海可从容仆死,意志坚定者,一身皮剥光了,敢走盐池中沐浴,此心之坚意之强,乃如凤凰涅槃重生,乃如蛇仙剥皮成道,那都是忍常人之所不忍,惟惟自强不息者,方可成就不一样的好道果!”

“呵呵!小兄弟,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哪堪这般好手段?什么成仙成神的?且,我现在什么都不会,可能忍下这些狠毒?”

瘦子拉长脸阴恻恻的笑道:“不能忍?看一看,你这不是挺过来了吗?明白告诉你,能打败你的从来都是自己的骨气,在这里,除了自己变得强大,否则,你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呵呵!我们的谷主交待,必需给你一次痛彻心扉的磨练!”

“你……好吧!我认命。呵呵!小兄弟,我现在想问问你,昨天,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身上的痛楚终于开始好转,也不再计较刚才的遭罪,想到一直疑惑的东西,想知道昏迷之后发生的事。

“是前天了!是那个容姐给你点了穴道,又用牛车将你送过来的。”

“废话!我是问她们人呢?去哪里了?”

“不知道。”童子把活儿干完,站在床边注意着他,脸色复又变成冰冷的不近人情的那个冷漠。

可这样的好景不长,过得片刻后,一人突然将他猛的翻转,一人扯上棉,被将他用力的捂着,同时大声的喊道:“听着!不识礼数的孬种,你别乱动!”

“敢乱动,我们弄死你!”

“唔!……”口鼻被他们捂了一个严严实实,喘不过气来,用尽力气拼命的挣扎。

就在他感觉到快要窒息的时候,两个童子像一阵风的离开。他把棉被猛的掀起,想下床去把他们杀了,可是此时此刻,他除了大口大口的喘气,身上的力气近乎耗干,根本没法动弹,又气又怒,无法形容的苦逼。

身上的伤口很多,剧烈的动弹过后,让缠身的布带全部湿透,湿透的身体又来一次钻心的疼痛。

一段时间过去,待疼痛慢慢的过去以后,他躺在床上悲哀的想到,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呀?他们,以前跟我有仇么?我人生地不熟,哪里又得罪过人?这个仇……我?他很想反抗,想抓一把刀去杀了他们,又气又恼的各种想各种恨。

待把痛恨之心发泄过后,转念一想,又开始唉声叹气,吃人嘴短不得已呀!寄人篱下的感觉从来都不好,想小命要紧,忍一时风平浪静,以后还是逆来顺受吧!

且说普陀仙子柳纤纤,在杏林居中忙完手中活,带着几个药徒马不停蹄回家,回来后,在她的居室里想好好休息。

在凳子上坐了片刻后,想起花家姐妹临走时的嘱托,起身,朝笑白住的地方赶了过去。

当她柔步款款的走入他的房间后,人未到时身上的香风首先飘了进去。

“唔?好香呀!”正在悲哀的笑白,马上嗅到沁人心脾的花香味,剧烈的反应让他猛的精神,猛的蹬起被子,却又一次刺激了新的伤口,哀号一声:“唉唷!”

柳纤纤欠着身子站着,对他皱眉打一个招呼:“风笑白,你……醒了么?”

这……这不是明知故问的么?他把枕头垫高,很恼火的打量来人。定神后,眼前的人让他立即睁大眼睛,而后呆呆的问:“你……你就是柳……姐姐?”

纤纤的脸色如一汪秋水,平静的和气的回答:“嗯!”

她说的话,怎么像是用蜜糖涂抹了的那么好受?又清又甜很温柔很温柔。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柳纤纤的眼睛像一弯秋水那般明亮,细长的手柔若无骨,白衣胜雪光影美若天仙,美不胜收的姿色令他以一副很夸张的表情看得再次呆若木鸡。很显然,小子被绝代风华的她迷倒了。

漂亮苗条的身材,脸上有微微的笑意,一举一动玉质天成而柔情似水,让人不知不觉会有一种牵肠挂肚的美好,看着她的时候,能让人如喝佳酿,极是好受。

乌如瀑布的秀发,明亮的清澈见底的眸子,鲜嫩欲滴的樱桃小口,吹纸可破的脸蛋儿,好一个春风细雨渡之润物万芽丛生发,不论从哪里看上去,都是一种勃勃生机的青春之彩。

他大张着嘴,被她绝代的姿容深深的吸引,虽然明知道这么看人是不对的,可他,就那样不可理喻的着了迷。

纤纤看出他的失态,略略尴尬的问他:“笑白,你怎么了?”

“呵呵!”笑白的眼睛火辣辣直勾勾的,没有表情的干干的笑着。

这是一种难堪的场面,对方极不规矩又似乎很有情心的欣赏,让柳纤纤头一回碰上这种难堪。

这个难堪的场面,使她有话也难说,女人的心,总是细密的多思多感的,于某种爱美爱护自己的意义上说,这个场面让她有些紧张,如像待嫁的姑娘一般,对方痴痴的眼神会把她羞得有些不知所措,也会莫名其妙的心慌意乱。

仙子毕竟是仙子,道法的定力很快让她镇定。未几,她重新理了理情绪,优雅的拖来一把椅子,挨着床边坐着,细心的察看他的伤情。

见笑白仍然如痴如醉的看着她,不自觉的理了理眉边的秀发,小声的问道:“喂!小家伙,你不会是懵了么?”

温柔的呼喊,就像母亲对婴儿的那种轻柔,她的手小心的抚摸他的头发。然而,笑白还是木木的傻傻的看着她。

嗨呀!我风笑白……什么时候有这等福气?她像是梦幻中的仙子,还是人间的人么?怎么一点都不像地上的人儿,漂亮,太漂亮了!出尘的雪里一片清静的漂亮!就像是天上至美的仙女,羞过嫦娥的美仙女。

“柳……姐姐!”憋足了半天的劲,终于开口问得一声。可是,从嘴中嘣出来的声音,好像并不是出自他的本愿。他真正的想法,想与她看齐,无论从年龄,与成熟的处事,和优雅的书生举止。

“昨天昏迷时,你常常大叫大喊的,我当时给你下了最好的药。今天,按理说你的伤,本该可以好得九成。可是现在,你的伤……怎么血汗齐俱,还很严重?”

“这个?”他心中千言万语,这不是你的手段么?装什么装?

“你在床上乱动了?”她仍然温柔而怜惜的问他。

“我!”顿时想到童子的使坏,人在屋檐下,不可不低头呀!因此,他感觉很无语,人要是倒霉了,喝口水都塞牙。

“唔!笑白,跟我说说,你在近段时间经历过的事儿,可以么?”

“啊?我……!”许多事情莫名其妙,他自己想都想不明白,又怎么对她解释啊?从跳湖逃生后,一直到死鸡公阿朱借机害他,一些好奇的念头也害他,在刚刚时,两个童子故意害他,连换一个药,他都遭了天杀的大罪,天杀的人,他们是什么东西,这些事怎么说得出口?

看着纤纤的玉手正给他检查,感受着鼻尖处的瑞风香气,温柔如水的话让他如沭阳光,一笑一颦都在抽他的魂,一身的痛恨很悲哀的统统币一丢脑后,变得痴痴傻傻,无限向往的问她:“柳姐姐,你怎么可以长得那么好看呢?”

“哦?真好看么?”纤纤把手缩回时一怔,对他的话大感诧异,嘴角微微上扬,并不拒绝他的赞美。

“闭月羞花之美,美在沉鱼落雁之柔!”一直盯着人看,然后呐呐的说道。

“你……贫嘴!”纤纤的脸色飞快的变了变,然后抿着嘴轻轻的微笑一下,把定心思后变得平静如水,并且一扫之前的所有尴尬,淡然问之:“笑白,用过早膳么?”

他的眼神很敏锐,很快发现自己的唐突,害怕弄巧成拙,害怕离心离德得罪了人,很紧张的说:“我刚刚睡醒,醒来还没有多久,无人进屋,也未曾吃过的。”

纤纤朝门外看一眼,理了理她的秀发,客气的告诉他:“嗯!稍后时,该会有人送餐给你。

你呢?睡了该有一天一夜,现在的感觉怎么样?头和身子还很痛么?”

闻言,笑白逐渐放松诸多不良的心绪,身子动不了,把头用力的摇一摇,感觉好像没有大碍,惨笑兮兮的道:“刚刚还痛得厉害,现在看见你来了,我的全身好像都有了力气。”

纤纤记着一件重要的事儿,脸色变冷,正色问他:“笑白,你身上的余毒未清,我得问一个因由,你不能再隐瞒,可得对我说实话!”

见他点头,接着说:“我问你,在阿容的家里养伤,你可曾照着她们的吩咐,把每一份药,都按时足量的喝下?”

“这个?”事实上是,他没有完全遵照,回答得很矛盾。

“告诉你,你的余毒未清,后患无穷,待余毒借机而作时,身化脓水一命呜呼!因此你要说实话,方可救你一命!”

“能有……这么严重?”

“嗯!若不根除,离死不远!”

“我!”笑白听的心猛的一紧,暗感不妙。

自然知道之前的事,他嫌姐妹两送的药很苦很苦,每一回喝得翻江倒海的难受。听了骚鸡公的诱惑,有十多回时,都会偷偷的倒掉一半药汤。

他这么做,只为了喝下这种药实在是太苦太苦,苦到让他为之抽筋的滋味,实在是太过于难受。

“告诉我实话,不然,我可不想浪费名贵的药草哦!”纤纤微笑着说,一种循循善诱的魅力。

笑白感觉到她的善意,老老实实的回答:“是的!……”把倒药的过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纤纤平静了脸色,细雨和风的责怪他:“笑白,我告诉你,上一回在湖水中染进的毒物,可是一种难以除掉的阴毒之物。

因为你是凡人,假如未曾把体内之毒清除完全,留积些许的量,逐日逐时之后进入骨髓,如三月的春笋一日三尺的成长,必会留下无穷无尽的后患。”

“我!姐,我……!”

纤纤点头,继续说:“倘若你得着五劳七伤,或者其它的疾病,或一些疑难杂症,那么,此毒会与之并合,并合后暴发,会要人命的变成不可治愈的绝症。”

“啊?有……这么严重?”在他的眼前,仿佛有一只灵魂向他招手,想取了他的性命,不由自主的惊呼问道。

“对的!所谓的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话从来不假,你怕药苦,自作聪明是会害了你自己!”

“我……怎么办?”至得此时,他才惊觉自己的错,原来的糊涂之举原来真的可以致命的。医仙子的这一通解说,已让他确确实实的感到后怕:“姐,你会医人,五劳七伤是什么,能告诉我它们的医理么?”

“好的!”纤纤点头,接着仔细的将有关见解说将与他,另外,旁枝另叶的解说一些其它的病理医药学识。

笑白听得仿佛很认真,可是头颅在一旁歪着,忍不住犯了困顿,瞌睡虫正猛力的袭击他的脑袋,开始不停的打起哈欠。

纤纤见着大皱眉头,也怪自家话痨,介意的羞涩的笑一笑,扬手让仆人送来荼饭,方始悄悄的离开。

新旧两重伤的合愈之期,经过纤纤的妙手回春之法,异于寻常好得很快。五天的静养期间,两个童子也没有再使坏水,他的伤已痊愈得七七八八。

少年心性,终究难奈安静的躺着。见得身体活动自如,已不再想蜗蜗的躺在床上干耗。

“马福,我想去双龙城里走一走。”

“公子,柳仙子有交待,你的伤未能全好,不能乱走。”

“我每天在房间里呆尸,就跟月婆子见不得风,咻!再不走走,会闷死我。”说着,迈步向门外快走。

马福一把拦住他:“公子,仙子有话,我是不准你走的!”

“呀?你嘚瑟了么?信不信我……放狗咬你了?”他睁大眼凶相毕露,抬起头盛气凌人的盯着马福看。

“好吧,我先去禀告仙子,若她点头,我才会陪你一起走。”

“哼!这才像话。”

跟照顾他起居饮食的家丁马福大吵几次架,死缠烂打的斗三回气后,马福只好把情况报给纤纤。

得到纤纤点头,马福回来告诉他:“公子,你真固执,你赢了!”

如得胜的将军,对马福勾肩搭背放肆的笑道:“哈哈哈!马哥,你真好!我们走!”

马福受不了他的热情,抖身使他离远一点,忿忿不平的说:“公子,你的笑,伤人的自尊心哪!”

得遂所愿,合不拢嘴的对马福吼吼:“马哥,请原谅我!你的样子很委屈,我喜欢看你低声下气的样子,原谅我会很不厚道的笑了。哈哈哈!”

“小子,你!好……我去雇马,你给我等着!”马福气得脸色苍白,可生气归生气,想到他是姥姥指名的人,只好不与他计较,丢下几句话气呼呼的离开。

在水莲塘养伤的时侯,他就有一个好奇的心愿,极想去双龙城的城头上看一看。因为,上次在天防山停步时,看见山上山下有一种旖旎气势,像万千星辉喷薄千里的原固,在很远的地方见到双龙城雄伟的城堡,令他十分向往。

当时,他对双龙城的庞大,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震撼,虽然距离很远,如似惊鸿一瞥的模糊。

而上上一次,在草坪里与想容在原地等想美回来的时候,也曾对那座大城产生过好奇心,所以,他对双龙城的好奇感悄然深烙于他的心中。

很快,马福与一个家丁雇来一辆马车,他终于可以出门了。

坐上马车后,他的心态极好,放眼看着两边的山谷,虽然是已值秋天,可这里好像并不受天气的影响,大山上到处青绿浓浓,满目里都是草木翠色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