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九章,走百炼山(1 / 2)有道法斗破天堑首页

笑白一行,应着玉阳的心愿,想把枯松思和尚的遗骸,送往天龙山的枯松寺,在藏经阁的顶楼铜钟眼安置。

百贵也想去一趟云岚山,见一见他的师妹,云天宫的宫主盘花美。

从南陀山出发,绕青湖边上,淌过乌落浣沙江的源头,进入荒山野岭。

荒山野岭中,少有官道,多是山野踩踏而成的崎岖山路。

这片草木茂盛的大地,山岭重重无边,沟壑阻挡,多有不通。

其中隐藏多少能人奇士,归纳多少奇珍异宝,谁也不知。

他们此行,只是朝着大概的方位,绕走在山脚,摸索着前进。

先到最远处的云岚山,见一见盘花美。再到鹅肠岭,进入天龙山脉枯松山的藏经阁。

把事办妥,然后,到天甲峰的归仙洞,去一趟百贵的老家。

从天甲峰,经过百鸟朝凤山后,可以进入岳触的国地。

在岳触国地,经过募兵府,进入国都,采购笑白的心愿之物,再经过天龙府的辖地,最后,折入秋水涧的山脉。

此时,五人淌过乌落浣沙江源,前面的山谷,再无道路。

一马一车,行动不便,反倒是一种累赘。很多时候,马和车子,还需人来肩挑手扛,如此苦笑不得。

“百贵,你这个师妹,对你的感情,不见得很好啊!”山脚处,浩天试探的问。

“诶呀!我这个师妹,外刚内柔。创立一个云天宫,立志不嫁人,聚拢的女子,一个个修习玉女心经,完全不食人间烟火。”

玉阳笑言:“据我所知,盘花美是侠女子,专为女子不平而鸣。

她能豪气立派,雄起云岚山,若没有大气魄,难撑主位。”

笑白从来没有听说过,聆听稀奇后,说:“贵哥,你怎么不爱提及?”

百贵无奈的回答:“她与老爹合伙压我,又是唯一的师妹,对她,不敢乱嚼舌根。”

“哥哥,这个盘花美,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好想认识她。”满仓目有期待。

百贵瞪她一眼:“跟她一起,小心被忽悠进宫,洗了脑子,从此不再叫白平头为哥哥了。”

“你!”满仓气急:“你怎么没几句好话的?”

玉阳大度的说:“妹妹,确实,盘宫主的人马,苛刻的规矩很多,行事几近于怪僻。”

“听得雷将军说过,她是好人呀!”

百贵吼吼的道:“告诉你,她们,说穿了就是一帮尼姑。”

“啊?”满仓惊讶,兴趣更炽:“这么说,我更想认识她们。”

“别后悔,爱听不听!”

此时,一座长长的大山横旦,不可绕道。他们,只得往山岭艰难的上爬。

玉阳忆起一个传说,问起百贵:“百贵,你去过鹿尤山庄么?”

百贵一惊,回答:“那里,只是一些平常的山人,有什么出奇的?”

“嗯!没有出奇。只是,云岚山,天龙山,与鹿尤山庄,呈三角分布,不觉得有些神奇?”

百贵一怔:“你是说,桃花源记书生志,报国无门漂零离。东海成道镇江魂,一曲红尘惊天奇。红尘恋歌凄美的那个书生?”

“嗯!”玉阳振眉的说:“这个惊天动地的人物,只是个传说。不过,我很想有机会时,可以认识他。”

“是什么人认识什么人。我们的道行太浅,人家会拿正眼瞧我们的么?”百贵反驳。

“走吧!咱们一身重伤初愈,这个山路极不好爬,加把力,上去山坳,再歇着讲。”

好不容易爬到山坳,玉阳发现山阴处,有一条官道,新修的红泥,很是醒目:“兄弟们,苦行旅终于结束了。”

百贵一看,歪嘴笑道:“这条路,该是师妹的手笔。

看来,她的大业,越做越好。哈哈哈!到了地头,可得好好的敲诈她一顿。”

玉阳问:“笑白,多时听你提到百炼山脉修炼的同伴,如果见到他们,你有何打算?”

“哥,不知道。如果他们,还是以贫富分类,我没有想与他们交谈的打算。”

“嗯!我也如此。”玉阳赞成:“巴高望上的人,看一眼都嫌污了我的眼睛。”

百贵反驳:“何必?人家有钱有势,我们走我们的路,有需要时,还是人家有人好一些,求也有得求。”

笑白扫一眼大山,苦笑着说:“只是,这么多的人,进入大山,竟是再难碰到一个。”

百贵:“人家又不像我们,一路呼风唤雨,生怕没人知道似的。”

“天已不早,咱们下山吧!”

天空乌云盖顶,时晴时雨,道路湿漉漉的,令人烦死。他们把马车置在官道,开始悠哉悠哉的坐车下山。

“五九六九,访亲探友七九八九,河堤看柳。

九九归一,又到一年春回时。呀!回家啰,我好开心!”

“自古以来,天雨落下人间,万种情意,雨水里相生。这个雨水,实在是浪漫至极的大地恩情。

多少文人才子,借雨说尽天下事,于风卷雨滴中,渗透到世俗百态,了了的禅意。”

“本是平常的天相幻变,因为有人的思想寄寓,百折不回的内涵衬托,这个雨呀!就有了非同凡响的诗意。可一般般,也可不一般。”

“春雨咏情生万物,夏雨江山如画意,秋雨感怀小殇酒,冬雨冷寒催坚志。

在风助雨势中,成就百炼山自古以来多少能人奇士的功业?

他们在一滴雨,一叶芭蕉,一眼山泉水,一壶茶中,便是参出道家佛说,儒意文学等等,各种不一的文化诸学。”

“万道竞奔,却又是万宗如一,为我等的后来者,铺就浩如烟海的百家学术。

立身之本,随处有借,一个信仰,足以使人意志坚强,高视阔步,为其奋斗一生!

天高地厚,我们好幸福!”

这时的官道大弯曲,向下缓缓的游走,足有十八里之距。

笑白在前头扬鞭策马,意气风发,专注的看着眼前飞逝的草木风华,大赞其词。

浩天回应:“是的,万物有灵,人若感性,处处留心,天地间的一草一木,皆可读出它的禅意。

唯在意与否,唯心态问事,唯一念好恶,唯精一成著,唯洞察领悟。”

玉阳接过话:“只可惜,世间物,造化弄人,诸多的爱恨情仇,贫富尊卑,生离死别,演绎出人生百态,各各不相同。

这世道的邪恶势大,总让不朋之人号令天下,不友之人大杀四方,不尊之人风尘人间,不敬之人奴隶万象。

争斗倾扎,便如佛说的恶性往生,却不能教好,轮回也不得解脱。”

浩天说:“洒家的童年往事,真的多不祥和。

自小里,多见识流血的仕途,多见于成王的无情,多见于软弱无力的平民百姓,也多见于嗷嗷待哺的平凡者的挣扎。

乱世的各种疯狂,至今,仍然历历在目。如是我闻,潸然泪下。那种悲催的世界,只使洒家,再不能洒脱。”

百贵从颠簸中猛的坐起:“好不啰嗦,听着,有钱能使鬼推磨。

火狐山中的金子洞,够我们拉一支反朝的叛兵。扯!你们愁什么?”

“百贵,是义兵!怎么说的话呢?”浩天恼火的吼他。

“嗨!怕你不上心,故意说的。有钱不用,守着好么?”

浩天尴尬一笑:“这话倒也中肯。”

笑白说:“哥哥,雷老前辈对我们可是爱护有加,已告诉我们,得走自己的路。

火狐山中的财富,我知道自家的实力,只是觉得,虚幻得紧。

是以,压根儿,对其没有非份之想。”

“弟呀!没有实力,洒家,也不敢轻起这个念头。”

“嗯!却也不承知,这些财富,早已招人的诅咒,暗埋了祸根,并不好。”

玉阳说:“这笔财富,我也看出端倪,并不在乎。”

“若非我们心有善念,并不贪婪此财,后来的诸多大祸,此时此刻,怕早已应劫,魂归地狱。”

百贵拍手笑道:“所以,我一直骂浩天为老贼鸮,就是告诫你的歪心思。”

“百贵!”浩天色厉内荏,弱了声势。显然,他确实一直在惦念不忘。

笑白认真的说:“哥哥,雷老前辈说,行事但凭问心,良心,本愿心。

这样子,我们纵算有些小过错,总不致于天怨地怒。

所以,雷老说,我们且放宽心,以大定力迎接百态人世,却也不惧它的凶险。

风雨之中迎接洗礼,刀石之中磨砺锋芒,我们的精彩,只会更加精彩。”

玉阳和浩天,相视点头,高声的应好。

“我是大恶不做,小利必争的人,你们有大志,我有一身睡虫咬。困。”百贵四仰八叉,躺卧在车中,任其颠簸。

山道难行,龟甲与木板撞击,他却自得其乐,小鼾闻雷。

“周百贵!”满仓用脚截住他的鬼手,嚣张无比的触碰,使他不能乱来。

应和玉阳三人的话,说:“哥哥!世道乱象,既无法反转乾坤,无力纠道正途,我们但愿自家收心收意,避世而另处一处,却不去与他人较个长短,若遁入空门,又何来如此的烦恼呢?”

“仓妹,四方天渊禁锢,我们若不加入其中的一方对峙,能得生存?向左向右,有谁可以避免的了?”

两人为此意见有左,唏嘘不已。

百贵捞不着便宜,从车板上爬起,反驳着说,物竞天择,天象纷乱,世无净土,不进则退,只怕躲避也不能遂愿。

“周百贵,你真的该打!”满仓突然板着脸,揪着他的灰袍:“混水摸鱼还够了!”玉阳一听,立马动手。

这匹马儿,相当神奇,四蹄点尘轻纵,趁下坡省力,跑得风驰电掣。

皮轮子的转速渐猛,使木车颠簸剧烈。

笑白渐渐的有些吃架不住,将浑身的肌肉用力绷紧,口中对骏马吁吁的呼停。

百贵被狂揍一顿,又被弹打得不能安生睡觉,一骨碌坐起,左摇右摆,难以站定。

突然,本是乌云密布的天空,开始狂风大作。天云低沉沉的,压坠着大地。

笑白扭头朝后,对他们说:“哥们,满仓!这个天气,可要下大雨,兆头真不好哩!”

此时,骏马拔蹄更欢,乘风一跃三丈远。

百贵被折磨的脾气大发,勉强抓着木栏站起,向笑白怒骂:“你娘的笑白,你把马车驾得那么快,是要死呀?刹车!快快刹车!”

笑白听不清他所说的话,一味的应着:“啊?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山道的树木急速的移动,车轮几乎不用着地,根本无法收势。

浩天三人,开始担心,也先后劝笑白收车。

笑白焦急的说:“马儿不受缰绳牵,车后的拖地木,是不是没了?”

玉阳艰难的移动到车尾,刹车的长木,果然掉落:“可用木头划地?”

“车上没有。”

“喂!改用脚吧!我们用脚。”

“找死么?干脆,跳车行了!”

“哪?这匹骏马,也不要了?笑白,你的打算?”

“你们坐好,能否驶下山道,那时再想办法。”

浩天:“百贵,你坐中处,咱们拉着你来对抗颠簸。”

“你娘,你妹!跟你们一起,没有几时不担惊受怕。”这种速度,只把百贵气歪了鼻眼,在车中胡言乱语。

天上的雨点见密,阴沉的天地,转为无比灰黑。

车子如坠山崖,势头越来越快。三人手抓百贵,死死的摁着。这一来,把他气得扎扎乱动,更加愤怒的骂人。

突然,一群拇指大的恶马蜂,朝马车迎面的涌上。

阴雨天的大马蜂,每一只的颜色漆黑色,诡异无比。

在车子的下方,百丈的距离,成千上万的蜂子,合出一团大黑影。

笑白首先惊恐的发现这团东西,向身后的人急声呼叫,拼命的勒马收缰。

“大雨天,这些马蜂,怕是寻路回巢,你专心的驾车,别怕。”

“不行!好大的一团。这些马蜂,好多好多。”

“啊?怎么办?”

“笑白,能躲得过么?”

“不能,这群马蜂,团在路中心。”

“冲下去,它们扎不到人。”

“不行!马蜂有一丈的大圈。”

“收,收马呀!快收马呀!”

“吁!收不了!哪里收得了?”

这匹骏马,神勇无匹,只顾撒着蹄儿向下急纵,难以收势。

弹指一挥间,人与马蜂相遇。马蜂团,显然有备而来。此时,迅速压下高度,对正他们迎头的撞上。

“硬冲下去!”

事情来得突然而蹊跷,饶是玉阳急智,此刻,想不出任何的应对之策。

眨眼之间,马车迅速穿过蜂群,向山谷下直冲。

这时,马背上,可见有一片大马蜂,它们扎上马身,拼命的蜇肉。

笑白的脸上,被蜇中十余针,一手疯狂的拔打,雪雪的呼痛。

“这些马蜂,来头诡异,咱们小心!”浩天振动光光的飞羽,焦急的喊。

骏马被蜇百十下,更是吃痛,一发不可收拾的狂奔,顺风顺水的势头,再也不能阻止。

“救我!呀!要飞天的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