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范歪眼见他们被逼得将灭绝,哈哈大笑的策马奔来:“乱刀劈了他们。”
二十多个官兵与恶徒,长刀短剑,以大势压向他们。
劳范歪把横刀前探,一双恶眼盯住书生冲锋。
笑白吃力的避敌锋芒,也把大刀向前直刺,受地方的限制,急欲阻止,却已无能为力。
“劳范歪,你们的祸心,该要收一收了!”一个功力浑厚的声音,压下嘈杂的吼叫,清晰的传向劳范歪的耳中。
“嗯?书生,你是谁?”劳范歪听得一怔,脸色急变。鞍下的骏马急转身,退在三丈远处,惊心的问。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的行事太过分,完全是官逼民反。”
“你,你是不是鹿尤山庄的人?逃走的书生罗建锋?”芳范歪的表情连变,突然想到某个传说,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呵呵!老夫行走端正,如何背上逃走的贬低?呜呼我苦!”书生半坐在地,看不出是真的从容还是害怕,一手指着劳范歪说话。
“啊?”玉阳先是惊讶,而后大喜,对浩天说:“浩哥,先生终于出手,很好!”
浩天跳去笑白处,接他往后退:“弟弟,咱们退后。”
王娇婵说:“将军,这个酸儒,充其量只有一个人,我们人多,怕他作甚?”
劳范歪的胆气大壮:“书生,强出头死得更快。哈哈哈哈!”
“呵呵!不敌也要奋而反抗。鹰搏兔矣,呜呼!”此时,但见书生站起,手握一杆尺长的铁制毛笔,步伐踉踉跄跄,一脸惊容的闯入敌群中。
退到山坳的路口,劳范歪对他的手下凶狠的骂道:“打!打!打!全数压上,给我杀光了他们!”
书生仿佛真的弱不禁风,整个人惊魂丧魄,胡乱的躲闪近身的杀手,敌人的刀剑向他尽数的递来,却莫名其妙的被他一一躲开。
“给我派上高手!”断松上站着的王娇婵,已知碰上扮猪吃老虎的高手,焦急的朝人喊话。
八个脸有刀疤,表情凶悍的杀手,身手异常的敏捷,势如虎豹,从杀手群中跳出,迅猛的朝书生递刀送招。
眨眼之间,八柄五尺长剑,分出两拔交替攻击,全身上下直刺书生的胸脯。
书生啊的一声惊叫,手舞足蹈,却将地上的碎石泥土,一股脑的冲天撩起。一脚横扫,这些碎石泥土,竟然陡的一个转向,变成烟雾飞弹,全部打在八个人的头脸。
这八个凶狠的杀手,犹如碰上一堵箭矢钢墙,手中的长剑将要触及书生的身体时,顿时失去力道,急速向后撤,烟雾飞弹电光打至。
“啊!我的眼睛!”
“啊!我的脸呀!”这些人,如见魔鬼,大声嚎叫的掉头,抱头鼠窜的跑出十步,然后一头栽在地上,相继死去。
“书生,好毒的手段!”劳范歪看得连声好险,心头大恨,在坳口处厉声的呼喝。
“不敢不敢。”书生罗建锋仍旧摇摆的游戏在群敌中:“那八个人,看相貌与出手的狠劲,该是死有余辜。”
上百个人手,见得书生乃是绝世的高人,向后急急而退,包围圈变得三丈宽大。
玉阳对浩天说:“实在想不到,罗先生是藏宝不露的前辈。这下我们放心了。”
浩天苦笑的说道:“可惜了笑白的一场心血。”
那边厢,王娇婵对劳范歪说:“将军,此地耗时太久,怕有生变。”
劳范歪策马扬鞭:“杀了他们,每人赏金十两,居头功者可加十倍。杀!”
包括卡守关隘的人马,呼啦啦的再次向六人杀来。
劳范歪在半途掉头:“娇婵,且得留意山头的意外。”
“是!”王娇婵回答:“将军,速战速决,我已派人去那方地儿传信。”
说时迟那时快,两百多个人中,又有十一个身手厉害的杀手,取短剑匕首突入笑白一处,专一的围杀他和满仓。
一脸惊恐的书生,形如贵妃醉酒,将身子背着笑白,连连错脚的向后退。
“先生,是力有不支么?”笑白恐他失手,一挑眉头,执长刀攻向杀手。
三个杀手,以敏捷的步法闪开他的大刀,手中的短剑与匕首,诡异的刺向他的咽喉要害。
“杀不得!”书生一个踉跄,把手中的铁笔乱挥一通,杀手的武器,与他的铁笔相碰,全部失去准头。
见笑白摆脱危险,再使一个斜身欲跌,把手肘向三个杀手分别撞去。
三个杀手丝毫不惧书生的功夫,相继扭身闪开,把短剑匕首割刺他双手的筋骨。
书生唉呀一声,在地上滚动,纤尘不染,飘至另外的八个杀手,手中的铁笔依旧乱挥,毫无章法的击退敌人,解去满仓的危险。
玉阳与浩天捉摸不透书生的功夫,鼓气复上,齐齐拒敌。
笑白被三个杀手逼得后退,百贵化出玄龟神功,与他一起克制三敌。
他对书生问:“罗先生,若是气力不够,可别逞强!”
大刀连挥,刷刷刷,破风的大刀法,朝三个强敌的下三路,连续横斩的向前。
书生罗建锋笑道:“血色的残杀,如何不能避免也?小兄弟,领你关心。”
一个横斜处杀过来的杀手,举一柄长刀,猛劈书生。
但见书生一个不小心的跌倒,脚下见虚,朝天高高的踢起,把地上的泥土带得漫天飞溅。
欲杀他的那个人,和围攻笑白的三个人,莫名其妙的倒地死去。
劳范歪看着气急败坏:“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这些官兵流氓,人数多达三百,又是有备而来,听得主帅发怒,组出大小阵队,用人多势大压打。
“前辈先生,你若有本事,再别藏拙了!”面对对手疯狂的进攻,百贵不带好气的提醒书生。
“上邪有好生之德,吾心不可滥杀成瘾。”书生一脸的愁苦,手中的铁笔指东打西,遥对劳范歪说:“将军,如何不作收手?”
“儒夫,老子还想抽你的筋剥你的皮!”劳范歪听着刺耳,厉声下令:“别怕他,给我杀,杀杀杀!”
在主帅的督促下,尚剩下一百三十多个杀手,凶睛怒目,无惧死亡的蜂涌围攻,都想把这个书生首个击杀。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渡厄真术有心,奈何灵魂邪恶,呜呼吾意蹉跎,哀哉可怜之人!”书生混在敌方的人堆中,一直手忙脚乱,只用闪避的功夫。
可这些怒气冲冲的官兵杀手,只与他拼杀半柱香时,可见杀手对他冲上八个,即会死去八个,冲上十个,再死十个。
劳范歪看着数百的人,不但奈何不得六人,而手下十个二十个的倒地不起,气得心急如焚:“听着,战亡者的家眷,可得抚养费三百金,免税赋三年,后辈有才者,可直入府中作官。给我杀!”
已转为犹豫的官兵,听到死后会有重赏,只得硬着头皮,组出十个方队压制书生。
玉阳朝书生那边喊话:“先生,可以顶住么?”
三个刺客,手握匕首,从一个方阵的上空一跃而起,飞鸟一样,突然的杀向书生。
书生转一个身,把背匣背向三人,手中的铁笔,点向一个抓锤子的壮汉,人在瞬间踏上壮汉的双肩。
三个自信满满的刺客,三支匕首递到书生的脖子。突然的眼前一花,一股凝滞手脚的法力,瞬间的引导他们。
这三个人,带着无比的恐惧,看着各自插入胸中的匕首:“你,怎么会,这是怎么办到的?”带着疑惑与不甘,呈三个角倒地死去。
这时,书生才对玉阳回话:“放心吧!虽不想杀人,自保却是可以的。”
王娇婵带来的江湖亡命之徒,在乱刀乱剑之中,多有误伤而断手断脚。
这些歹东西,临死前狰狞着恶笑,挣扎着向前,仍然想拼最后的力气,把书生和笑白他们击杀。
亡命之徒的凶悍,让笑白五人打得异常艰辛。彼此团在一处,互补互助,杀敌务必一个个杀死,不敢有丁点的手软心慈。
书生游走在群敌中,时不时的出手,用铁笔点晕一些人。跳上一个军官的马头,一个倒空翻,将军官撩飞向劳范歪那里。
他用一个瞬移,金鸡独立的站在马背上。而这匹战马,竟然僵在原地,丁点不可动弹。
对劳范歪笑着说:“对付你们的人,马上就要来到。如何?还要继续打斗么?”
劳范歪在马背上挌开飞来的军官,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书生,到底是人是妖?”
“呵呵!”书生一个凌云踏步,瞬间落在笑白他们的身前。双手作一个力推山河,上百的官兵贼人,一齐向后翻倒。
他站定,捋着长须笑着说:“既知鹿尤山庄,如何不知我为人之族?羞杀人也。”
王娇婵退到劳范歪的身边:“拖得太久,怕是果然生变了。撤是不撤?”
小小的一片山坳,劳范歪的人马死伤过半,而对方六人,生龙活虎的。这个难堪,让他气得糊涂:“管不了那么多,得杀了他们。”
此时,稍远的一个山坳,有十三匹精骑越尘而近。
为首的一人,在笑白的后头立马停步,远远的朝劳范歪喊道:“劳将军,何事在此大动干戈?年关将近,应休兵以慰民意,快快住手!”
劳范歪勒着马迎对来者,有些不屑的说:“原来是付将军。我配合钱大将军,正在此地截杀叛国的反贼,你却劝我住手,是何意思?”
笑白一看,认得来人,正是付喜明的父亲,飞鹰府的将军付驼羽。
付驼羽见得是钱洪班和劳范歪的人马,认出杀手和国兵:“偶过此地,不意之外。”
“为何?”数百人围杀六个,场中落下一百多具尸体,均是肢解肉裂,鲜血淋漓,让他的心中惊骇。
另外的一些人,他看着有些眼生,恐招来大是非,试探的问:“将军,另一拔人马,又是何人?”
“付将军,你若有任务经过此地,还请你就此离去,对此只作榭台戏曲,过耳目即忘。”
“将军!”付驼羽显得有些气愤。
劳范歪一展神气:“付将军,若想多管闲事,欲插上一手,上头如果知道,怪罪下来,只怕连我也会受到波及。
若定一个谋反之罪,恐怕,我难以为你说得好辞。”付驼羽听得一怔,顾虑到自己的家小,不敢妄动。
王娇婵远远的跑过来,近前,对他抿嘴一笑,不经意的轻轻笑言:“赵家的千金,是死在你儿子付喜明的怀中。
此事内有真相,如果真相让护国将军知道了的话!只怕,决不会与你善罢甘休,将军可愿知道真相么?”
“什么真相?你,你,你。”付驼羽大吃一惊,认出她是谁。
明知道这是颠倒黑白,无中生有的事,但惧怕她背后的实力,只敢屈心抑志,不敢据理力争的说:“老夫始料未及,失去儿子,心中同样的悲痛欲绝!”
劳范歪问他:“那么,你是想帮谁?”
付驼羽被问得一怔:“将军此意是指?”
“哈哈!”劳范歪从他的表情读出某种根底:“既如此,你可作隔岸观火。”
一旁的王娇婵开口:“将军,不花钱即可看大戏,隔岸观火多逍遥呀?”
然后,又傲睨自若的说:“奴家手中有些火鼠和火狐的皮毛,每件价值至少值得千金。
将军若是看得上这些物件,待奴家的门人缝制十余件,隔天拜访贵府,必将呈贡于将军之手。
一好两利,将军认否?”付驼羽低头不语,叹气的沉默认命。
“唉!”书生冷眼旁观,见状摇头叹息:“势与利,永远的制胜法宝。可怜的灵魂欲望,不可遏止的呀!”
书生朝劳范歪抱拳:“将军,我等只是一些闲云野鹤,对朝廷没有半点的作反之心。
今打斗死亡多人,血染白霜之地,寒的是亡灵家中的人心。
书生求怜放过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能否高抬贵手!”
“哼哼!腐儒之子,怪只怪你们行差踏错,今天非死不可。来人,将人包围杀了!”劳范歪重新布阵,让一百多人再次围杀笑白他们。
为在人前显威,此人取来一把横刀,怒吼着向前单挑书生:“书生,我乃以力量取胜之将,你有法术,尽管施展来吧!”
“先生,要不,带着我们走,与疯子一样的人,不值得动手。”百贵朝罗建锋问道。
“往哪里去?”书生再次变得软弱,无心恋战,一味闪避官兵贼人的进攻。
劳范歪夹着马背冲到前头,高举横刀劈向书生:“打死装疯扮傻的妖者,赏金一千两,能活捉其者,赏金翻番。”
书生把铁笔格挡一刀,身子一触即退:“这股狠劲,如果用在对付妖魔,该有多好?”
劳范歪骑马快冲,见一刀不能杀掉书生,挥着横刀一路杀向浩天。
浩天用长刀硬架一招,吃亏在恶战时久,而且长刀不够重势,使他闷哼一声,气浊的向后退,顿坐在地。
劳范歪转过马身,高举横刀,对他又是一刀斩下。
玉阳眼看他有大危险,一摆陌刀,鼓着奋勇,一力转杀着刀锋靠向他,朝上横去一刀,硬生生的架住劳范歪的横刀。
劳范歪的冲势用尽,绕过马首,蓄势待发的奔跑。十多个官兵,握着斩刀攻将近前,他们把刀往浩天两人送去。
玉阳把陌刀连轴的转动,横扫千军,打掉凶险的三把刀锋,终于与他并肩作战。
那边厢,满仓和笑白的后劲不足,无法拼斗久经沙场的杀手和国兵,两人被逼得退向山壁处。
而百贵,也被强力围攻,不得已化出本相,钻进一处乱草丛中躲避凶险。
“哈哈哈!这些人,穷途末路,胆敢与我相争?不知死活。”劳范歪得意的看向付驼羽:“与太子殿下走一道,永远不会吃亏的。哈哈哈哈!”
“是!是的,将军。”付驼羽心虚的应声,十二个精骑手下,莫有人开口。
此时,一直示弱的罗建锋,突然如龙清吟,在群敌之中消失身影。
瞬间之后,他出现在山顶上,面向天龙山脉的位置,口中念念有词,对天空大声的念道:“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稀声,大象无形。
我乃螭吻神人,秋水涧中的世族。召唤圣令,凡我族我辈如闻我是者,速速飞来此地,救我人间的正道!”
他的话甫一说完,一种大道万象,立让天空风云清明,各个山头的回音如雷,滚滚的浪涌着传向远方。
念完对远山的咒语,转身看向五人,神情悲苦,小声的念叨:“白云孤飞,吊鹤千里,弥怆孝乌,重回故地,狼烟遍野总不教人安好!
习法只为修德,道法从来是救死扶伤的好。杀人流血,却不是我心愿,罪孽啊!
今天,但看狼子野心的行径,实在可气可恨。
苍天有眼,请恕我大开杀戒,借上邪之力,以正义之名,以离火吻天之法,赋予我法力驱逐他们。”
取下书匣,念动法术,将五人遁回身边,再使一个大法,右手猛挥,朝天空射出一束红色的光柱。
红色的光柱,幻化成焚天煮海的火焰天,对山坳处的官军恶贼漫天的灌下。
此时,冷冽的天空中,突然出现大片的冰雹。这些冰雹,如倾盆大雨一般,对冲着满天的离火焚天,使刚刚罩在两百余个敌人头顶上的火焰,登时间的消失于无形。
半空中,只见李道尔脚踩着一朵白云,悬在十丈的高处,朝书生大声的说道:“罗先生,休要动用法术,亡我国人的根本。”
罗建锋生气的说:“欺人太甚,为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