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小就没有玩的概念,也没什么美育,最多的是练毛笔字。自我学字起,老爷爷就让我用毛笔写字,他老人家说:“练字就是练心,练心境。用毛笔写字对习修本门功法有好的促进作用。”为了能让我能练好毛笔字,老爷爷无奈,只好请求山下支援。我的大舅亲自上山为我送来笔墨纸砚、书法碑帖和一些介绍书画理论的书籍。
小时在上海,常见舅舅的,比见自己父亲还多。舅舅对我很好,常给我买吃的和玩具,五六年过去,我仍有印象。这次大舅上山依然给我带来了好些吃的,见到一包一包各种各样的食品,让我一阵欢呼。在舅舅带来的吃的中,我最喜欢的是一种黑黑的叫作巧克力的糖果,那是我第一次留有印象的吃巧克力。
舅舅上山累了,我就给他按摩驱疲劳。给他舒服得连声赞叹,说我怎么这么会按摩,真是享受。舅舅吃了我用山间野生植物做的饭菜,也是津津有味,颇合他的口味。舅舅生在上海吃所谓的“山珍”最顺口,他下山时我还给他带了一些。
大舅见我在山上实在贫苦,衣服破破烂烂的,鞋也是开了口子,第二天又到山外的镇子给我买了些衣服鞋子,还雇个人为老爷爷和我运上来不少的米面、食油等,连金华火腿也弄进山两整根。我切了一小块火腿肉,为大舅和老爷爷做了竹荪汤。而加了火腿肉的竹荪汤远比平常素淡的味道好多了。
老爷爷是不让家里给我现钱的,不让我有贪财的意识,能挣到钱就花,挣不到钱就坚守清贫。所以舅舅没敢当老爷爷的面给我钱,只是在我送他下山,才悄悄塞给我了2000块钱。可我回山就交给了老爷爷,我不能瞒他私藏。
老爷爷以前给姥爷带去了一包野山茶,舅舅再次上山时对老爷爷说我姥爷极喜山茶,还想要些。这些山茶是老爷爷手把手地教我采集晾晒炒制,量极小,我从未喝过,根本不知其味。当然是因为修炼,我无暇多去采摘,一过清明茶叶的味就变了,在老爷爷的眼里也无采摘的意义。可我以后曾多次采过伏茶,外人喝过也称不错。
有了笔墨纸砚,老爷爷便要求我每天坚持写字,练习楷书先是描红模子,再照着帖写。每次写字先要心写,用心揣摩好字的肩架结构,胸中有字,再下笔成字。这样初时字写得并不多,但成个字的样子却快。大字写得差不多了,就转写小楷,这时是按着老爷爷所教去仿写。
老爷爷也常写字,他写的是行书,和碑帖上的不大一样,自有一种魅力。当时我不懂,却偷偷照着老爷爷写的字乱画。一次被老爷爷看到,呵呵一乐,教起了我如何运笔运力悬腕写字,完全是一种乐趣。
写了几年毛笔字,最后我的那笔小楷和行书也有了一番模样,正楷字写得极为工整,尤善小楷,写出的药方整整齐齐,字字相对,距离等齐。我是照着印刻的古籍书写,时间长了,习惯了,自然而然地规整如书。这个小楷的笔体当时我是不知其源自那位先人的,后来因这笔小楷与当代大师结缘。
在修炼过程中,老爷爷也有意识地教给我一些道家法术,实际就是道家五术:山、医、命、相、卜五类。当然,老爷爷所学并不厉害,传我的也就不那么丰富,只是入门的、基本的,医术除外。
五术是系统庞大复杂的玄学,一般认为包括山道家、医、命、相、卜五类。术者,道道指的是天道,也可理解为自然之道之用也,乃是道家先祖借助自然之道,达到各种普通人力所不及的目的,以自渡渡人为目标。
后来,我渐渐明了道家所谓的“道”是自然之道,与术相辅相成,以术法卫身,以玄功助山、医、命、相、卜成真。是研究人、天和宇宙的一门独具特色的“术”。五术与玄学阴阳、八卦、五行相伴为伍,命、卜、医、相常用来济世渡人,以成就三千功行,山术实为道术,修道成仙之术,是研究超脱天道的一种方法。
由于我尚年幼,老爷爷教我的大多是相面、风水、预测、制丹的规则和方法,其中道理让我日后再结合自己的经历琢磨。
千金门本是金丹一派,所以制丹药是本门着重的制药方法。老爷爷传了我不少炼丹的手法和炼制丹药时运力运气、控制火候的方法,带我炼过多炉各式丹药,只熟悉手法和运气法门,却不让我多炼,一是药材难得,二是疗效有限。他老人家一遍一遍地嘱咐我这一切以后细细琢磨,胸有成竹时再行炼制,以求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