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8章 庆寿(1 / 2)边防战士首页

为太姥爷88岁寿辰,一大家子人齐聚太平山,献上各自的心意。太姥爷的别墅张灯结彩,布置周祥,一片热闹。因是炎热季节,男女来宾穿得很清凉,尤指女宾喽。我在内地见的少,没出息地记载在这里。

作为太姥爷的长女和大女婿,姥姥和姥爷都得出来迎接客人。在香港的上海人有不少,应该算是世交、好友和同乡,很多老人讲得还是乡音不变的沪语,“侬洒拉”的口音十分苍老。大概姥爷和这些人说话还算容易些。

在姥姥、舅爷的陪伴下,这些老人看了祝寿的布置,走到了徐浮尹大师写的祝寿条幅下欣赏徐老的书法,为太姥爷能请到闻名沪上及全国的大师为他专写一个条幅而羡慕,一打听是钱老大女儿请来的。

太姥爷家人的献礼都陈列在厅堂和书房,除了那幅徐老的条幅特意挂在大厅中,其余贵重的均摆放在书房中,有专人看护。而作为大外孙女的妈妈把那个粉彩梅瓶带来,经太姥爷着重示意也放在了书房中,梅瓶上的八个桃子格外的娇艳,吸引了来者的观看。不看底款绝对是大开门的官窑器物,有不少人围着梅瓶细细鉴赏,一探究竟。

在客厅中还挂有我作的字配画的一个大幅,字是行书写的曹操的乐府诗龟虽寿,画是夕阳下的大好河山和云海。以夕阳寓意老人,以河山寓意老人的志向,以云海寓意其志未竟。落下为太姥爷八十八寿辰而作,钤上正心、仙童阴阳两款印章。

字画是漂亮的,但不够味道,没有那种沧桑感。因是大幅,有15平米大小,故而格外突出些,吸人眼目。

这幅字配画,是我酝酿、写、画一天才完成。一共画了两幅,太姥爷觉这幅好一些,钤印后装裱。那枚“仙童”印章还是太姥爷拿出的印石请香港大师为我刻的。

大画的旁边还有一幅小的水粉画,那是妹妹画的一幅马,画面上一匹跚行的马其头朝向前面弯曲的小路。下面是妹妹歪歪扭扭地写下的毛笔字:为太姥爷祝寿,和哥哥合作此画。所谓的合作就是我在画的右上角写了“老马识途”四字,是试着用徐大师的一种玩耍的写法,颇有老发童趣的味道。

姥爷的礼品是他的书法,用粗壮的笔条写下彪悍的两字:青松。字给人的感觉,如老虎站立逼视前方。我觉得有老军人虎威犹在的架势与气概,想必姥爷为这幅字写过无数遍了,已然笔力精纯笔迹娴熟,功力到后,一气呵成,蓬勃凛然。

当然,妈妈还代父亲献上了一座巴林冻石雕刻的寿星,是父亲找当地战士搞到的罕见好石材,请军区一位军旅业余雕刻家雕刻出的。作者虽未有名气,但老寿星刻得极具风采:笑眯眯的,双眼却目光炯炯。不可多得的好雕塑,又合事宜,观赏的人挺多。好事者对作者是谁猜来猜去。

庆寿的仪式在下午7点开始,在太姥爷别墅的院子里。出席的嘉宾有港府的霍德先生、新华社香港分社周南社长,更使祝寿的规格上升了。

周南的出席,想必是国家方面用这样的方式对太姥爷在香港的工作所做的一种表彰吧。很多家里人是不解的,平常没啥关系的内地在香港最高机构的领导人怎么突然出现在这样的仪式上。更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在太姥爷去世时,国家将老人骨灰安置到了八宝山革命公墓。这还在香港的老人子女中引起一番争论,在姥姥和大舅爷的合力坚持下,将太姥爷的部分骨灰送到北京。

随着仪式的开始,一杯杯野伏茶飘着香,被送到高龄的宾客面前,由他们取用。这里是室外,空气中都有浓郁的香气,茶还未入口,就先声夺人了。此时,在客人们尚在惊奇疑惑时,大舅爷举杯说话了:“值此家父寿辰之日,劳动众位嘉宾不辞暑热来此襄助,寒舍无以为报,特献香茶以酬各位尊贵的客人。有句话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此茶亦是天上之物,由鄙人奉出,很惭愧真是辱没了如此仙茶。谢谢,大家请品尝。”

在大舅爷致词时,有人已经啜入香茶了,茶水入口后那种甘冽、滑爽,将他们镇住。大部分宾客饮完茶水后,被那无与伦比的口感惊住。周南社长喃喃地说道:“国家领导人喝的大红袍怕是难比。”宾客中饮过大红袍者有之,饮过其它名茶的富贵人更是普遍,无一不被此茶折服。

有客人忙问,此茶名何,产自哪里。大舅爷与其他家中长辈皆答不知,推到太姥爷那里。众人请太姥爷解答,老人家笑眯眯地说道:“前几月内地的朋友托人带来,一喝确实不错,便留下与大家品尝。由于极少,喝了这次,茶我也不剩了。”

人老成精的太姥爷,说了等于没说,还把讨要人的嘴堵住了。实际太姥爷家的第三代除了我大舅和二舅妈知道此茶外,其余人皆不知,当然来宾中的二舅妈的父亲也未多言。他老人家看到此茶在香港面世的情景,也庆幸自己没把它当炫耀的物品是做对了。因为茶极为珍稀,知道底细的人少,自己才会再有机会拥有到。

那些老人喝了此茶后,个个神清气爽,在酷热的室外也能心安气顺,不易疲劳,热烈地议论起来。

太阳落山,温度降低,祝寿的仪式也渐尾声,舅爷在大饭店订的饭菜运到了别墅,摆放在一个个长条的桌子上。这种室外自助式用餐的形式我是第一次见识,觉得自由自在地用餐确实比桌餐适合自己,想吃就吃,想喝就喝,和这个人说完话,又可和那个人聊天,或几人聚在一起聊。那种轻轻松松、热热闹闹的餐会气氛实在是青年人社交的场所。

这时,不远处有几个人在一起热烈地争论起来,二舅爷也在其中。他们争论的主题就是那件粉彩八桃梅瓶是不是雍正官窑的。

我们这边听了他们那边争论不断,各说各理,谁说的都有道理,谁也说服不了谁,我看了发笑,当然我是拥护这只梅瓶是雍正官窑的。所以,我对身边的二舅说:“是不是雍正官窑的,还得我家说了算。”

二舅妈奇怪地问:“你这孩子口气大了,为什么雍正官窑的梅瓶你家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