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烈在破毁的洞口前站了很久，雪花落在身上，也不知去抖落。

双眼微睁，地上的战刀忽然跳起落在手中，周围三丈之内的雪都被气流激动，在他身体四周盘旋。

忽然，楚烈一刀斩地，几乎耗尽了全部力气，但是除了战刀磕碰在地上砸出的土屑，却好像再没有丝毫威力。

环舞的飞雪失去控制，纷纷落下，轻轻地盖在地上，可是地面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厚重，连这等轻盈的重量都无法托起，立即毁塌凹陷，形成了一道巨大的裂痕。

“这……是剑气！”楚烈摸着裂痕中松软的土壤，不禁惊讶道：“想不到刀行剑式竟有这般威力。”

刚才楚烈一直在感受那股气机，但却毫无所获，直到想起来顾惊荨与阐提在雪山上的决斗时使出的杀招，便模仿他的剑法，却能鬼使神差地顺畅用处来，好像曾今练过一样。

“原来指路明灯是这个意思。”他心花怒放，被冻的发僵的脸上终于露出来了笑容。

“只可惜顾前辈没能亲眼看到。”楚烈瞬间变的黯然伤神。

他忽然发现只要是和在其有过亲密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从一开始师傅苍洱子被点苍派抓获，到飞羽营因为姚景山的出卖而覆灭，再到入住苏家后他们遭遇的这些背叛，最后连这武功盖世的顾惊荨都落得如此下场，好像他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厄运。

“贼老天，难道我还真的是所谓的天煞孤星么？”楚烈忽然仰天长叹，然而夜空中除了他自己声音的回响，就只剩下风的呼啸声。

似乎在一遍又一遍地嘲笑他，笑他幼年孤苦伶仃：笑他少年茕茕孑立；笑他现在又成了孤身一人。

“你回答我！”

一屁股坐在地上，捧起一把雪化成冰凉的水抹在脸上，才渐渐的恢复平静。

摸了摸右臂，齐物剑缠绕袖中。这剑无锋无刃，说是宝剑，倒不如说是刺更为恰当，但是没有内力的浇注，又像是一根短鞭子，“难怪他的剑总是在袖子里射出来。”

楚烈站起身来，将翡翠娃娃放在怀里，沿着来似的路缓缓走去，只是相较于以前，他的步子更有力量与自信。

……

雪山石洞内。

“女施主叫我大和尚即可。”面对杜语若和苏烟的询问，韦达愣了好大一会儿，才开口回答道。

“大师过谦了。”杜语若双手合十说道。

“大和尚？还真是符合你的样子。”苏烟向来活泼，见他长的强壮魁梧，脱口而道。

“大师，您背后的金龙纹身是什么？”杜语若紧盯着韦达，想起了不久前惊天动地的一战。

韦达神色落寞，说道：“这是贫僧出家之前所修习的功夫，不足挂齿。”

“大和尚，这么说你出家以前就很厉害喽。”苏烟询问道：“那你以前叫什么呀？”

“以前的名讳？”韦达忽然皱起眉头，好像很是疑惑，喃喃自语道：“嘶——贫僧以前叫什么来着？”

“大和尚！”杜语若见他又陷入了自我怀疑中，立即在他耳边喝道，想要将他唤醒。

可惜她的功力不够，还远不能为韦达这等高手棒喝，眼见他眼神又开始泛出红光。

苏烟见状急忙思索，看他背后皮肤黝黑，便随口一说：“大和尚叫黑背！”

“黑背？”韦达忽然清醒，“贫僧叫黑背？”

杜语若见她无法解释，插言道：“名字不过是个代号，大和尚叫黑背还是其他的名字又有什么区别呢？”

“善哉善哉。”韦达如梦初醒，双手一合，“倒是贫僧痴念了，想不到所学多年，竟还比不得二位年纪轻轻的姑娘，惭愧。”

二女这才松了一口气。

忽然，洞外天空忽然一亮，跟着传来一声响雷。

“是我爹他的们的信号！”苏烟出洞望去，眼见远方天空中一道马蹄形的烟花爆炸开来，兴奋地说道。

杜语若拿起袍子，跟着出去披在了苏烟的肩膀上，“天凉别冻着了。”

“杜姐姐，他们终于来了……”苏烟哽咽道：“我还以为……我们不能活着出雪山了。”

“放心吧，楚大哥说过，一定会保护你的。”杜语若轻轻地揽住她，心疼的说道。

“信号离这里不是很远，我们过去找他们吧。”苏烟已经急不可耐，忽然说道。

“现在风雪很大，雪山上地形险要难辨，还是等明天天晴了，再去如何？”

“可是我……”

“楚大哥还没有回来，你是不等他了么？”杜语若假装责怪道。

“好吧。”苏烟听得此话，心中急火熄灭，只得答应，又问道：“大哥到底什么时候回来，都半夜了。”

杜语若此时也很担忧，但是想到顾惊荨同行，也就微微放下心来，只是说道：“放心吧，难道还能怕他抛弃你跑了不成？”

苏烟听这话，脸上烧烧的，返唇相笑道：“把我抛弃了还能不管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