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谦牧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心想:“终于到了!”
看着苏家老宅的大门,满脸风霜之色的他几乎快要哭了出来,忽然向脸上狠狠地抽了一耳光,知道切实的感受到脸上的疼痛,才敢确定这不是幻象。
代谦牧心潮澎湃,搓了搓快要冻僵的脸,脸色郑重地敲响的大门。
“你是哪……”临近换班的时候,困得眼皮打颤的守门人被这个风尘仆仆的人打扰,不满的声音隔着一道门从里面传来。
“钦差!我是密使钦差!快给我开门!”未等门卫问完,代谦牧拳头对着大门又是一顿猛砸。
“钦差?”守门人的困意顿时消失,立即开门。
……
“叮铃叮铃”!
马铃铛随着脚步不断作响,几个马仆引着马车缓缓前行。
苏烟父女心事重重,神色落寞,一路上一言不发,周遭只有马蹄声踢踢踏踏。
经过一夜的调息,杜语若的气色越来越好,楚烈知道那是翡翠娃娃起了效用,被沉默气氛影响的心情也变得开朗。
“看来不用多长时间,你这病就能痊愈了。”他开口打破沉默,低声说道。
“嗯!要是一直能有此疗效,用不了半年,我就能和常人一样了。”杜语若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眼如弯月,脸上红润的气色更添了几分娇媚,看的楚烈心头一颤,“这都你楚大哥你的功劳。”
“都是顾前辈的功劳才是。”楚烈忽然想到在地底闭死关的顾惊荨,语气低落。
话语之间,一行人已经到了苏宅。
“那是……”楚烈见苏老太爷正背着手在大门口迎接。
“爷爷!”苏烟跳下马,就扑进了老太爷的怀中。
“好了,这一趟委屈你了。”老太爷目光扫过马车上罩着的白布,眼中闪过一丝哀痛,轻轻的抚摸着苏烟的后背安慰道。
“爹,我……”苏正道拄着拐杖,不敢直视父亲的双眼,口中低声道:“孩儿把弟弟带回来了。”
“我的儿呀!”老太爷身后的一名妇人忽然冲到了马车旁揭开白布,抱着苏白河的尸体哭喊的撕心裂肺:“你叫我可怎么活!”
有道是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老太爷生平最疼爱小十三,却不想今日白发人送黑发人,忽然觉得腹内好似猛得挨了一刀,剧烈的咳嗽起来。
“父亲!”苏正道关切道。
老太爷摆手制止了他,强忍悲痛,说道:“把你娘扶进去,安排好后事。朝廷的钦差已经来了,不可失礼。”
楚烈和杜语若互望了一眼,跟着老太爷便进了大宅。
“楚兄弟?”正在狼吞虎咽的代谦牧忽然停了下来,高声叫道。
众人刚踏进大堂,便看到一人正风卷残云般的扫荡满桌的菜食,旁边的侍女无一不在捂着嘴偷笑。
一句“楚兄弟”让众人都把目光集中在楚烈身上。
“你是?”楚烈不习惯被众人注视,赶忙问道。
“代老兄!你怎么会在这里?”代谦牧一路走走来受尽苦楚,上次一别,不过一月有余,竟然瘦得脱了像,楚烈差一点没认出来。
原来这当地的衙门见赵九陵迟迟不露面,便以秘匣上表,朝廷便派遣密卫前来调查。密卫一行三人刚刚到达位于雪山约定的接头地点,不料竟然遇到了一群训练有素的蒙面强人在半途中截杀,只有代谦牧逃一人拼死逃了出来。
好不容易脱离追杀,又在雪地里迷了路。兜兜转转了三天才遇到了一支过路的猎队,用身上的朝廷金印才说服猎队头领待着他从雪山里出来,一路上的心酸往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原来代兄食朝廷密卫,失敬失敬。”楚烈说道。
“不打紧不打紧。”代谦牧在残羹剩饭中找不到肉,灿灿地抹了抹嘴:“在下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