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谷自然是要出谷的,但在此之前,七郎又想起了自己因为学艺不精而导致被猿猴痛殴的尴尬往事,好在谷中无人,此事并未有除七郎,修叔叔之外的第三人知晓。可若是出了谷,再发生这种主动与人争斗并且落败的糗事,丢人尚且事小,倘若围观之人当中有女子,在美人面前失了面子,那可就是大事了!
七郎自幼随义父在谷中长大,哪里见过什么女人,对女人唯一的了解,是来自于义父偷藏在房间里的春宫图,那上中女子个个婀娜多姿,身材曼妙,有的犹抱琵琶半遮面,胸前山峰在薄若蝉翼的丝绸下若隐若现有的落落大方,丝毫不顾及旁人非议的眼光,展现出了自己最美的一面,眼睛里都充斥着自信。
但仅仅是这些,就足以让七郎对女人这种生物浮想联翩了,有一颗思想的种子在他心里埋下,告诉他:女人是美好的,尤其是有着大长白腿的女人。
想到这里,一向对练功并无多大兴趣的七郎也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功夫练到家才能出到谷外去。
喂马,劈柴,练功,抱着蛐蛐罐和真红抱怨:“你说你嘛时候才能有用武之地捏?”七郎每天都重复着这样乏味的生活,一晃几月过去,十六岁的小屁孩长到了十七岁的年纪,太祖长拳,小纵越功,五行刺,这三门义父教授的功夫七郎也终于练至了大成。
出谷在即,七郎想到:“行走江湖,怎么能没有几把趁手的兵器。”
于是翻出了被义父遗留在仓库里的木工箱子和一些白榆木跟孟宗竹,制作出了一对蛇牙曲刺和白鹤对刺。
这是七郎第一次动手自己制作武器,还挺像模像样的,不由得感慨了一句:“原来我造诣这么高是嘛?”
脑中却浮现出一条条“这都是叔叔对你的爱。”之类的文字。
七郎想辩解,可张开口说出的话却显得太过苍白了,最后只是嘟哝了一句:“我造诣高和他有什么关系。”便拎起包袱跳上了马背,按照义父留下的地图所描述的,驰离了山谷。
一路上尽是他没看过的景象,农田,屋舍,悬崖,这些新奇的景物让他的眼中放出了光,马蹄越往前奔驰,他眼中的光仿佛又更亮了一点,其中隐匿着与义父重逢的憧憬,还有对这美好河山的无尽向往,以及马上就要见到真正的女人了的澎湃期待。当然,最为重要的一点,是他终于可以找到活人与他斗蛐蛐了。
越过平原和林地,很快,七郎纵马来到了一处人潮集聚的地方,这里屋舍俨然,起着二十来座漂亮的房子,各种贩夫走卒川流不息,也能算是个繁华之地了。
七郎心想:这便是太吾村了吗?倒还称得上富裕。
可马上就能听到有路人谈论:
“诶,你听说了吗?就咱们镇子附近的那个什么小破村子啊,最近来了一伙不知哪个派别的门人,押送着一个怪物经过,好像还和什么人打起来了,闹出了很大的动静。”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那个小破村子哪里好,总是能引来一堆武林高手,哎,说起来我们也真是倒霉,离那个小破村子那么近,搞不好以后还得被波及。”
听着他们谈论的这些话,七郎立刻驾马往那两人身前靠了些,问道:“敢问两位方才说的小破村子,可是太吾村?”
两人同时回过了头,见七郎身下骑的宝马和穿着的锦衣,刚刚万般嫌弃的表情立马变得谄媚了起来,抢着答道:“对对对!太吾村!就是叫这个名字。怎么?这位公子,您对那儿也感兴趣?”
七郎有些莫名其妙,他幽居谷中多年,对人情世故知之甚少,完全不明白这两人为什么突然对他这么热情,又恭敬地询问道:“不知此地离那儿还有多远?”
两人又抢着答:“出镇子后,一直往北,约莫十分钟,就能看到了。”
七郎谢过了他俩,驾马掉头朝着北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