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寂病了。
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人烧得迷迷糊糊。
江玉笠被她母亲赶来侍疾。
“我说,淋雨的是我,我还没怎么样呢,你就先病倒了”她脸上第一次没了笑容,眉皱得死紧。
风寒在这个时候是一种要命的病,治愈的几率很低,生死全由天定。
“真是比闻香官人还娇弱!”江玉笠做了总结。
刚好丫鬟端来药,她没让人进屋,端过去关了门又回到苏寂床前。
“起床,喝药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颇为冷漠。
床上的人闭着眼,没反应。
江玉笠看了眼手里的那碗药汁,转而目光凝在她痛苦得纠结着的眉眼上。
即便生病了如此虚弱,还是那般好看。
堂堂一个王爷,长这么好看,真是浪费。
要是一个小倌儿,或者是一个平民多好,那样她就能随心所欲地食美人色了。
“唉”叹了口气,她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地把药汁灌进她口中。
快点好起来吧。
“渊礼,我们去看姑姑吧。”客栈里,意笙捏着手指,小心翼翼地看着对面正在饮茶的人。
他们俩在江南的数个小镇游玩一月,期间她也提过要去看姑姑,却被拒绝了。
她知道姑姑很厉害,自己去也帮不到她什么,就没再提,可是最近,她心中着实不安,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她怕姑姑出事。
柳渊礼敛眸,用茶杯掩去唇角若有似无的笑意,轻点了头。
确实该去看一眼。
九月八日那天,白江的堤坝终于建成。
这时间距苏寂生病没几天,本来她还头眼昏黑地躺在床上,听到这消息好了大半,起身就打算去看看。
“这么想死?”江玉笠拦住她,“你这病才刚有起色就要去外面沾染寒湿气,还想好起来吗?”
苏寂掩嘴咳嗽两声:“我想去看看。”
她这任务完成了,自然是要去看成果的。
“不行。”江玉笠冷着脸瞥她,“这几天都是我在照顾你,就算你不在乎你的身体,我也不能不在乎我的心血。”
“阿笠,”苏寂拍了拍她的肩,唇畔含笑:“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她的眉眼温柔,江玉笠愣了眸子,心尖一痛气息微颤。
阿笠
曾经也有人如此温柔唤她。
深吸了口气,她挥开她的手,大步离去。
背影笔直凌厉。
苏寂望着垂落的手,渐渐没了焦距。
她还是去看了白堤,只不过全程坐在马车里,到了地方也只是掀开帘子绕着堤坝看了一圈。
已经够了,大坝建得够高也够坚固。
浮上一丝笑意,她单薄的声音传出马车:“传令下去,本王今晚在明月楼设宴,想来的都可以来。”
明月楼是江南最好的酒楼,平常百姓连进都没进去过,不过今日英王请客,短短一瞬,一楼大堂就已经被布衣百姓填满,二楼的包间里是达官贵人和富人,三楼是最顶楼,英王和几个大人在包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