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一人道:“那留给你了。”说着便走了。
另一人嘟囔:“钱在他身上,这个反而不重要。”说着也走了。
安乐听得分明,先一人是裁缝铺端茶的侍童,后一人明显是店伴之一,心道:“镇上规矩,先到谁家算谁的?有稻镇,有盗镇?这不会是个贼窝吧?所以我就算离开他,也容易死?这才是难点?”“他”从一堆明显为杂物的垃圾中冒出头,拿掉头上一块脏布,抬手想拍拍头发灰尘,却拍到了光头,安乐一怔,想:“对,我是半个光头。”暗想出镇更难,略一思索,走回裁缝铺。
太监已经换好衣服,见“他”从外而来,“哎哟”了一声,道:“你怎么弄得这么脏呀?快快快,快去换新衣服,我差点又去找你了。”随手拿了几件大概合身的衣服,三步并作两步,递了过去。
安乐小心地接过衣服,精神不振地走入试衣间,看看自己,仰头开始脱衣服,却卡在了裤腰带,“他”向下望了一眼,并拢双脚,好不容易解开,太监已在催促,安乐回了一句:“快好了。”继续仰头,在诡异的情绪中,磨磨蹭蹭,终于换衣成功,抹了一把汗,走了出去。
太监不住点头:“这样好多了,这样好多了。”
安乐心想:“你若知道真相,恐怕就感觉不好了。”等他结账了,与他出了店,语出惊他:“我们回客栈吧。”
太监一呆,差点怀疑“他”被掉包,脱口而出:“为什么?”
安乐答:“回了客栈我告诉你。”心道:“若如我所料,四周都是贼啊。”郑重其事问:“公公,你信我吗?”
“当然信。”太监也郑重其事道:“小米子,我这一身本事,不能带入棺材里,你就是我的衣钵传人啊。”
安乐对怎么当好一个太监兴趣为零,没问传承内容,道:“那我们回去,开一间房。”
太监点头:“好。”
安乐心中感动:“这是把命交给我,嗯,宁可任务失败,也要保他无恙。”二人又回喜洋洋客栈。那个追兵头领已经不在,不知生死,太监先声夺人:“我们逛得有些累,决定开一间房休息,面就不吃了。”付了房钱。
店伴自然高兴,开房了跑不了,将他们带入客房,道:“就是这间,二位贵客有什么需要,可以叫小的,小的随叫随到。”说着合上门。
安乐确定他走了,方走到角落,太监自然走过来,“他”小声道:“不仅这是家黑店,这整个镇,有九成可能是贼镇。”
太监悚然一惊,心脏大跳了几下,捂住胸口,喘了口气,不死心道:“确定?”
安乐点头,太监直接委顿于地,垂头沉默。
安乐道:“你别这么绝望。”
太监点头:“对,我要带你走。”想扶着“他”站起来,安乐却闪开,太监一愣,安乐已巧妙转移注意力:“公公,我有方法。”
太监果然问:“什么方法?”
安乐道:“第一种方法,我们唤店伴过来,将他敲晕,你换了他衣服,前门后门随情况而定,小心些出镇。第二种方法,你将包袱里值钱的东西取走,再去裁缝铺一趟,那个侍童之前跟着我,必是为财,你送钱去,先送一半,事成后答应给他另一半,他一定会心动,尽力帮忙。”想到岁月村掌柜,补充:“离开镇后要小心他,防他灭口。第三种方法,事急从权,我们闹不合,弄得客栈人尽皆知,当面分财,你得马,财留下,在他们没反应过来之前,驾马而去,对方再驾马追你,应该也来不及了。第一种方法,没有马,干粮和水,但有钱,风险最低。第二种方法,一定有干粮和水,也许还会有代步的驴或是其他什么,但失财,风险最高。第三种,没有干粮和水,有马没财,风险中等。”
太监问:“那你怎么办?”
安乐道:“时间紧迫,我自有脱身之计,你选哪一种?”心道:“时间到了,我就离开了,只要在此之前不死。”
太监道:“好,我选第一条。”找了借口,对下面喊:“要热水洗澡。”不过片刻,店伴便提了热水进来,太监举起凳子将他敲晕,接住他倒下的身子,开始脱衣换衣,安乐微微撇过头,不一会太监换好衣服,取走包袱中的钱,收入怀中,安乐匆匆一瞥地上,感觉是白颜色,道:“以防万一,将他捆了,丢床上,被子一盖,有人来也会当作是你。”
太监动作麻利,用买来的新衣作了绳子,将他捆了,弄到床上,臭袜子堵住他嘴,盖上被子,看了眼“他”,道:“我没选错人,你是我最好的传人。”说着要来给个临别拥抱。安乐又是一退,严肃道:“公公,没时间了!”
太监止步,道:“小米子,我走啦。”揩了滴眼泪,道:“你一定不能有事。”见“他”点头,太监露出笑容,低着头,走出门,见楼下无客,一个店伴坐着偷懒,他继续低着头,从前门出了客栈。
安乐松了口气,又过了一会,系统音:“叮、摆脱距离达标,摆脱成功,完美程度70。”
眼前一黑而亮,又置身于花瓣之上,大水珠停在三寸距离。
安乐问小水人:“我离开后,那个少年会有事吗?我完美程度还差了30,是差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