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悄悄褪去，南宫羽轻轻推开青凡的房门，走入其内。

看着熟睡中的师弟，他嘴角浮起欣然微笑。

似是有所察觉，青凡自梦中醒来。

入眼的便是南宫羽俊秀的面庞，他顿时吓了一跳，忙道：“师兄，你……你还不睡啊，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南宫羽一翻白眼，道：“你不看现在什么时辰了？”

青凡透过窗台，见得夜色逐渐褪去，黎明正悄然来临，道：“天快亮了吧！师兄你来此不会是又要拉我一起扫地吧？”

南宫羽笑而不答，沉吟片刻，叹道：“算了，以你的资质是无法修炼心法的，我是让你起床陪我看露水的。”

闻言，青凡满脸诧异，惊道：“看露水？”无法修炼心诀，做晨练亦是无用，不过他也没想到，南宫羽早起是为了拉自己看露水。

还记得第一次上山后，师兄晨练时拉自己一起扫地吗？

“我说师兄啊，这天还没亮，你就把我拉起来，莫不是要看露水吗？”

露水？

想到师兄过了今天就要离开，青凡心中似是稍有所悟，他慌忙起身，穿戴好衣服，随南宫羽一起走出房门。

清晨凉意袭人，青凡全身打了一个哆嗦，弱小的身影陪着南宫羽走向小溪旁。

“不晨练，来到这里，要做什么？这里有露水？”青凡疑惑。

这条小溪在青凡心中，在他梦中，似是村后的云川河般，那水流潺音入耳，一如在家中，可听到滔滔的云川河水。

两道人影来到此处，半晌无话。

南宫羽看着黎明前的夜色，远山白雾重重，山涧飞瀑拍打峭壁的壮烈之声隐隐可闻，片刻后，他转身对青凡叹道：“师弟啊，这些年来，师兄我可真不知道你的出身，你可别怪我啊！”

青凡摇头，惊道：“师兄哪里话，我怎会怪你呢？你是我的师兄，自我上山的第一天起，你就一直在照顾我、陪伴我，在我心中，这世上除了师父，你就是对我最好的人，我怎会怪你呢？”

南宫羽面色轻笑，心道：“对你好吗？除了传给你心诀和剑诀外，你的所学完全都是你自己在领悟，我所给你的，也就那些心法剑诀的口诀而已。”

南宫羽摇头一叹，笑道：“你的资质虽然极差，但也是我南宫羽的师弟，虽然你已知晓前八层的心法剑诀。”顿了一下，他继续道：“抛开心诀不论，就你剑法而言，勉强还算过得去，只是这些年间，完全都是你自己在摸索中修炼的，虽然依照剑诀而练并无过错，但也仅仅是依照。”

“修仙者本就是逆天而行，在茫茫仙道中寻那一丝长生之道，若是仅仅依前人之法而行，虽然也可有一番成就，但也仅限于此，对于现在的我们而言，前人之法固然可习，但最重要的还是我们自己的心意。”南宫羽郑重道。

“这些都是我爹在前些日子告诉我的，虽然我不明其意，但上次与你交手比试后，我也算是懂了一点。”

青凡张了张口，不明师兄怎会说出这些道理。

南宫羽一看他的表情，无奈道：“好了好了，你才十四岁，而且资质又差，与你多说也是无用，现在你且看好，我亲自施展所学的剑法，玄天剑决的七式剑诀。”

“就算是师徒间的关系，在某些方面而言，也不会全心意的对自己的徒弟施展绝技，你要看好，懂与不懂，明与不明，就看你的悟性了。”

青凡木讷的点了点头，心中回绕着那一句话。

“你且看好。”

说完后，南宫羽上前几步，自背后解下紫华剑，他并没有拔出剑刃，似是紫华剑这等仙兵在他手中，拔与不拔，威力都是一样。

只是，真的如此吗？

青凡看着南宫羽轻握剑柄，忽然心中明白了什么。

此时夜色终于消逝，旭日再次升起，照着两人的身影，但对现在的两人而言，黑夜与白天，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不知何时，老人已站在了很远的地方，遥望着这里。

微风吹动着南宫羽的长发，他的身姿宛如剑仙一般，持剑而立，紫华剑仿若感应到主人的心意，紫芒自剑身怦然而发，包裹着剑鞘，丝丝寒意自剑体流出。

青凡专注的看着师兄的身影，与那把逐渐复苏的紫华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