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想说点儿什么,小丫鬟就跳到了两步外,满脸嫌弃的拍了拍手,随后以无比强硬的语气威胁道。
你要是敢开口说出一个字,我就叫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穆青张了张嘴,最后呼出一口气,让满腔的话语付之东流,走就走吧,他才懒得再管对方的死活。
回到客栈,老掌柜见他脸色不佳,居然没有出口责问,低下头默默算账。
而穆青则去到后厨,换了身衣服,走出酒楼。回到家,他躺在床上埋头便睡,白日里的烦烦恼恼如同过眼云烟,丝毫不能扰乱他的心扉。
接下来的几天里很是平静,在酒楼里穆青尽职尽责,闲时听听客人们的聊天打趣,偶尔也会陪那位郡主逛逛街,介绍一下安县里的一些有特色的美食景点,总体来说生活不算单调,所以穆青也极为知足。
这一天清晨,穆青走进顺风酒楼,老掌柜神神秘秘地把他拉到柜台前,语重心长的说:“穆青啊,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应该好好为将来的生活做些打算。街里乡亲左邻右舍的,都应该经常走一走,有个大事小情,咱们也能帮就帮,好好培养一下感情,你说是不是?”
穆青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点点头,肯定了老掌柜的话语。
老掌柜见他如此表示,脸上的笑意越发加深,挥了挥手便让他做自己的事去。
穆青觉得老掌柜话里有话,但其中具体为何他一时还真吃不准,索性便抛到脑后不再去管。
日上三竿,酒楼里的客人越发增多,来来去去里里外外,皆有店小二们忙碌的身影。穆青在其中端茶倒水,跑腿递话,也是一刻不得停歇。
直到日暮西落,穆青才得以喘上一口气,去到后厨,狼吞虎咽的吃完几碗饭,他坐在小板凳上看着大厨们清理餐具。
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大厨忙里偷闲,对他道:“穆小子,累不累?”
穆青甩给他一个白眼,累不累你自己心里还没数?
中年大厨也不以为意,继续道:“咱们这些给人打杂的,就得有个觉悟,拿一份钱做一份事,甭管辛不辛苦,至少要尽到自己的责任。
就像你小子,一天到晚跑来跑去,脸上那汗都能灌上一大桶了,可硬就是一声不吭,踏踏实实地干好了每一件事。”
穆青嘴上谦虚道:“林叔,您可甭说我,论脚踏实地,跟您比我还真是差了一大截。您这自打进入酒楼以来,十数年如一日,朝九晚五勤勤恳恳,硬是没落下过一天,您再看看我,今儿个陪这个小子聊天打屁,明儿个与那个姑娘逛街看景,三年”
穆青抬手伸出三根手指,无奈道:“在外头晃荡的功夫最起码得有一半儿了!”
中年大厨摇摇脑袋,放下手里的抹布不赞同道:“你这不也是工作么,不说别的,就说我那个远房侄子,同样是店小二,你做着雷厉风行,再看他,磨磨蹭蹭的跟个破车似的,一天到晚回到家就跟我念叨,说不想做了,这活太累,我要跟你学做菜,也不用成天到晚跟个骡子似的”
说到这里,中年大厨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我就跟他说呀,好好做好你的工作,什么时候你要是能有穆小子一半强,我二话不说把我所有能教的全部教给你!”
穆青汗颜,硬着头皮陪他唠了一顿话,期间受到的赞赏和褒奖简直就像是将他放在热锅里头炒,不上不下的,难熬的很。
说实在的,这位林叔实在是有些高看他了,毕竟他只看到了自己还算过得去的一面。
可如果他那位侄子也和自己一样,没事的时候就来上一场打抱不平的话,那林叔可能就得坐在地上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