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这辈子见过的女人很多,形形色色,什么出身的都有。在性格上,温婉的直爽的单纯的老练的多愁善感的能说会道的,在他的经历里基本上可以汇集成一本图册。
而他这个人本身不善于打交道,面对异性的时候就更是如此。与女人沟通往往是一两句没滋没味的话语开头,然后再说出真正要办的事。
没正事?
那他是绝不会上杆子与女人主动聊天的,因为他这个人肚子里丁点墨水没有,问一句吃了没有阿、最近过得如何阿、今儿个天真好,然后基本上就只能剩下沉默了。
他没有讨女人开心的本事,也没有一张英俊的脸庞,所以他有自知之明,在没真正遇到想要过一辈子的心仪对象时,他是不会上杆子找不自在的。
他与每个女人的交情都很浅,最多也就是混个熟脸,偶尔开个不伤大雅的玩笑,就是他心中所谓的异性之交了。
而当颜彩灵那一口亲在自己脸上的时候,穆青的心里头可真是一点也不轻松。
这个没羞没臊的玩意,做啥事也没个分寸!说她是个疯婆子绝对没错!
他靠在一颗大树下直愣愣地发着呆,担心给外边的人看出脸上的异样,就一时半刻的窝在丛林里头当老鼠。
等感觉自己的脸上恢复正常了,这才犹犹豫豫地走了出去。
那个疯婆子正站在丛林边背对着自己,眼睛看着陈松阳那一边儿。听到他的脚步声就回过了头,眼睛里带着些许的揶揄,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
她没有让穆青从自己的身边溜过去,而是拉住他的一只手,开口说:“看那边,有人来了。”
穆青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就见是一伙携带兵器的旅人前呼后拥地聚在一起,一打眼得有五十多号。
此刻,领头的正在和总镖头陈松阳对话,面上带着询问。距离不算远所以他听的很清楚,那人口中所问的是他们这一行人是不是准备北上洛阳。
陈松阳很谨慎,只说事关私密,恕不能回答。
那人也没有太在意,恳切着说,今夜想在附近扎营,和他们做个伴儿,离得近些也好互相有个照顾。
陈松阳皱起眉头,脸上已经泛出不悦之色。
那人便不再说什么,抬手招呼大伙往后走了二三百米,然后就地休息,一个个的拿出身上的干粮和水壶开始填肚子。
虽然说两方人之间隔出了一段距离,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抛出目光就能够看到彼此的身影。
这对于生性谨慎的护镖人来说,就是一个明显的信号,甭管你是不是要劫镖,心里总得多几分谨慎和提防,有备无患。
天色已然漆黑,他们这行车队也不可能冒冒失失的进入丛林,所以想要离对方远些就只能向北走。
待陈松阳一声令下,车夫们调转马头,牵着缰绳径直向北而行,镖师们手里举着火把护在四周,以防不测。
穆青紧随其后,眼神偶尔留意右方的丛林。
颜彩灵开口问他:“大人,你说这里会不会有野狼?”
他摇了摇脑袋:“不知道。”
颜彩灵边走边琢磨:“那伙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刚才我就注意到其中有几个家伙,一直在偷偷盯着车上的箱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