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呼啦围拢过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慢慢说,别着急。”李会计安抚他。
小李宝哭诉着道出事情的经过。
“李有财算个什么东西,走,我们去大队找他们评理去!”高乾坤披上棉袄。
“对,找他们算账去!”鲁柯非褪下一个镐把拿在手里,大家忽啦啦跳上马车。
“都下来,又不是去打仗,靠打仗也解决不了问题!”方华遏制住大家情绪,招呼人下了马车,同李会计坐上去,回头对高乾坤说:“你跑回村去见老队长,把大队发生的事讲给他听。”
马车快马加鞭又折了回去。
朱连长用钥匙打开书记室的门,抓起电话忙又放下,搓着肥大的耳朵紧皱着眉不知如何是好。大队书记一早开现场备耕会议去了,说好了太阳落山前回来,这个家全权交给了他,却摊上了这个棘手的烦脑事。
国君小舅爷在家门口被打得鼻青脸肿,打人的也偏偏不一般是老队长可谓太上皇麾下的知识青年,这个案子他这个品级横竖是断不了的,可也不能这么硬托着而不作为。
他晃动着大脑壳想了许久,喊过来一个民兵,冲他耳语了几句,那个民兵背着枪一溜烟地跑走了。
过了近半刻钟,那个民兵风风火火领进来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她鸭蛋脸,尖下颏,不大不小锃亮的眼睛,薄薄的嘴唇,均匀的身材,粗衣、布鞋,穿衣打扮浑然恰当好处五官端庄,脸上透着中年妇女少有的强悍和泼辣,那辣气透着风迎面四散飘拂,村里人都不称她名字,叫她红辣椒。她气势汹汹走在头里,身旁、身后跟着那个民兵和五、六个青年。
“来了,嫂子。”朱连长点头哈腰上前迎接,对着刚刚从外面抬进来躺在长条凳上的李有财轻声细语地说:“有财弟,你姐看你来了。”
李有财一动没动,似乎没听到。
“老弟,你醒醒啊,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活腻了吧!”李有财的姐姐张牙舞爪叫骂着。
李有财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朱大耳朵,凶手是谁?”泼辣妇女反手薅住朱连长的脖领声嘶力竭地喊。
“嫂子,有财老弟不过是皮外伤。但也不能饶了打人的歹徒,定让他血债血偿!”他晓得她是吃不得一点儿亏的人,明知故问。
“少他妈废话!我问你到底是谁?”
“黑龙沟的知青。为出这口恶气,赶紧打电话给大哥,让派出所人来把人带走,收拾就方便了。”他在她耳边讨好地说。
“放屁!你当我怕他?他老队长现在是小队长,今非昔比,岂能容他在这儿一亩三分地耍威风!”她狂躁地叫喊,屋顶上的灰尘震落下来,整个走廊里听得真而切真。
心虚的人嘴巴硬。这个母夜叉精怪着呢,打一进屋见满脸是血的李有财,就明白其中的用意,知弟莫过姐吗。
“欺负人欺到家门口了,有说理的地儿,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不怕整死你!”她吼叫着,抓起电话筒:“大耳朵,你来拨,找那老鳖犊子回来!”
“是、是。”朱连长紧应着。